長江水霧彌漫,將重明島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林夏站在船頭,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島嶼,手心又開始冒汗。這已經是她第三次接到匿名郵件,附件裡的照片讓她不寒而栗——腐爛的屍身穿著清朝官服,指甲長如利刃,背景正是重明島深處的陰山。
“夏夏,看這水色不對勁。”陳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位精通玄學的女孩皺著眉頭,手中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其他同伴陸續走上甲板,張曉虎扛著改裝過的***,韋藍欣抱著裝滿檢測設備的箱子,李婉兒則緊緊抓著DV,想要記錄下這次探險的全過程。
渡船靠岸,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岸邊立著塊殘破的石碑,上麵“重明島”三個字已經模糊不清,倒是旁邊用朱砂寫的“生人勿近”四個大字格外醒目。任東林蹲下身子,用刷子清理石碑底座的苔蘚:“根據史料記載,這裡曾是清朝流放犯人的地方,後來發生過大規模瘟疫,整座島成了無人區。”
孫運清舉起地質探測儀,屏幕上的波紋劇烈跳動:“磁場紊亂得離譜,比茅台大廈那次還嚴重。”話音未落,蘇晴突然指著遠處尖叫起來。隻見霧氣中浮現出一隊黑影,穿著灰撲撲的長袍,正朝著他們緩緩走來。
“彆怕,可能是島上的村民。”林夏強作鎮定,卻發現那些“人”走路時膝蓋不彎,雙腳幾乎不沾地。陳婷迅速掏出桃木劍,符咒貼在劍身上:“小心!是僵屍!”
張曉虎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霰彈打在僵屍身上,卻隻濺起幾點火星。僵屍們發出低沉的嘶吼,速度突然加快,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眾人四散奔逃,林夏拉著李婉兒躲進一處破舊的祠堂。祠堂裡供奉的神像早已殘缺不全,牆上畫著詭異的壁畫——頭戴鬥笠的人牽著一排排僵屍,在月光下行走。
“這是趕屍圖。”任東林不知何時也躲了進來,他的眼鏡片上蒙著一層水霧,“傳說中湘西趕屍匠能操控屍體,但這些僵屍明顯不一樣,它們沒有被控製的痕跡。”
祠堂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陳婷的符咒不斷發出金光,卻隻能暫時擊退僵屍。韋藍欣突然想起什麼,從箱子裡翻出一瓶液體:“我在茅台大廈提取的血液樣本裡,發現了一種未知病毒,或許能用來對付這些僵屍!”她將液體倒入噴霧器,朝著僵屍群噴灑過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液體接觸到僵屍後,它們不但沒有倒下,反而變得更加狂暴。一隻僵屍趁機撲向蘇晴,她脖頸處的胎記突然發燙,黑色鐲子自動浮現,發出一道藍光將僵屍震飛。但鐲子上的紋路卻黯淡了幾分,仿佛消耗了大量力量。
“不能這樣下去!”林夏看著逐漸被僵屍包圍的同伴,“我們得找到它們的弱點!”她想起照片裡僵屍身上的清朝官服,突然有了主意:“僵屍怕火,而且官服上的補子可能藏著玄機!”
眾人抄起身邊能找到的火把,朝著僵屍的官服燒去。果然,布料遇火瞬間燃起,僵屍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但更多的僵屍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們逼進了陰山腳下的一座古宅。
古宅內陰森森的,蛛網密布。陳崇玲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口銅棺,棺蓋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她剛要伸手觸碰,張磊突然衝過來攔住她:“彆動!這符文和茅台大廈的陣法很像,肯定有古怪!”
就在這時,整座古宅開始劇烈搖晃,銅棺緩緩打開,一股綠色的瘴氣彌漫開來。瘴氣中,走出一具身材高大的僵屍,它的指甲比其他僵屍更長,官服上的補子繡著猙獰的獸頭。“這是僵屍王!”陳婷臉色蒼白,桃木劍在手中微微顫抖。
僵屍王仰天咆哮,聲波震得眾人耳膜生疼。張曉虎的***對它完全無效,孫運清的探測儀直接冒起了青煙。林夏注意到僵屍王的脖子上掛著一枚玉佩,和陳崇玲父親的玉佩似乎是一對。
“陳崇玲,試試用玉佩!”林夏大喊。陳崇玲咬咬牙,將玉佩扔向僵屍王。玉佩發出耀眼的光芒,僵屍王痛苦地捂住眼睛。眾人趁機將火把扔向它,熊熊烈火中,僵屍王發出最後一聲怒吼,化作灰燼。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古宅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一個巨大的地窖。地窖裡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還有無數僵屍的低吼聲。任東林撿起地上的一本殘卷,上麵記載著:“陰山之下,鎮壓著千年屍魃,每逢月圓之夜,需以活人獻祭,方能保太平。”
“我們來的這天正好是月圓之夜!”韋藍欣看著手機上的日曆,臉色慘白。話音未落,一隻巨大的爪子從地窖裡伸出,抓向離得最近的蘇晴……
那隻布滿屍斑的巨爪裹挾著腥風,直取蘇晴咽喉。千鈞一發之際,張磊突然撲上前,用身體擋住了致命一擊。巨爪穿透他的左肩,鮮血如泉湧般噴出,在青磚地麵綻開猙獰的血花。“快走!去地窖找屍魃的命穴!”張磊咬牙怒吼,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但危機容不得絲毫猶豫。林夏握緊染血的匕首,率先衝向地窖入口。潮濕的石階上布滿青苔,每走一步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打滑聲。昏暗的燭光在石壁上搖曳,映出無數扭曲的影子,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
“等等!”韋藍欣突然拉住林夏,她舉起手中的檢測儀器,屏幕上的數值瘋狂跳動,“這裡的陰氣濃度是地表的十倍,而且……”她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有活人氣息!”眾人瞬間警覺,張曉虎將***子彈上膛,警惕地掃視四周。
地窖深處傳來鐵鏈晃動的嘩啦聲,越來越近。陳婷迅速在眾人身上貼上鎮邪符,符咒剛一接觸皮膚,便發出微弱的藍光。“這符咒撐不了多久,我們得速戰速決。”她話音未落,一隻渾身長滿綠毛的僵屍破土而出,指甲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肉。
李婉兒嚇得雙腿發軟,手中的DV差點掉落。林夏卻注意到僵屍腰間掛著的令牌——和在茅台大廈神秘組織成員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這些僵屍是陰山派控製的!”她大喊道,“先毀掉令牌!”張曉虎聞言,對著僵屍腰間就是一槍,令牌應聲而碎,僵屍隨即癱倒在地,化作一灘黑水。
然而,這隻是個開始。更多的僵屍從四麵八方湧來,其中竟有幾個穿著現代服飾的身影。孫運清定睛一看,瞳孔猛地收縮:“那是我的研究生同學!他們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重明島……”這些變異的“人”眼神空洞,嘴角流淌著綠色的黏液,完全失去了人類的特征。
任東林突然想起殘卷上的記載:“被屍魃咬中的人,會逐漸屍化,成為它的傀儡。”他看著孫運清,欲言又止,“運清,你剛才被僵屍抓傷了……”孫運清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卷起衣袖,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
“彆管我!”孫運清將探測儀塞給任東林,“我在入口處發現了機關,你們沿著北鬥七星的方位尋找,或許能找到屍魃的命穴!”說完,他揮舞著工兵鏟,衝向僵屍群,為眾人爭取時間。林夏眼眶發熱,卻隻能咬牙繼續前進。
在地窖最深處,他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屍魃。那是個身形巨大的怪物,半人半屍,胸口處跳動著一顆散發幽光的心臟。但在屍魃身旁,竟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秦婉秋!她的身體變得凝實,眼神中卻透著瘋狂的殺意。
“你們不該來的。”秦婉秋的聲音冰冷刺骨,“當年我被鎮壓在此,成為了屍魃的容器。那些所謂的神秘組織,不過是想利用我的力量統治陰陽兩界!”她一揮衣袖,無數僵屍從牆壁中鑽出,將眾人團團圍住。
蘇晴手腕上的鐲子突然發出強烈的光芒,她感覺有一股力量在體內湧動。恍惚間,她看到了一段記憶:百年前,一位道士用鐲子封印了屍魃,而她,正是那位道士的後人。“原來如此……”蘇晴喃喃自語,“這鐲子就是打開封印的鑰匙!”
就在蘇晴準備激活鐲子力量時,張磊突然衝了進來。他的臉色灰白,眼神中卻透著堅定:“我快屍化了,但在完全失控前,我要做件正確的事!”他掏出一枚炸彈,那是他在古宅中找到的,“秦婉秋,你我都隻是棋子,該結束這一切了!”
爆炸聲響徹整個地窖,火光衝天。林夏在氣浪中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四周一片寂靜。屍魃的屍體已經灰飛煙滅,秦婉秋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張磊的屍體躺在不遠處,臉上帶著解脫的笑容。蘇晴的鐲子徹底碎裂,散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地窖。
“檢測到生命體征!”韋藍欣的聲音傳來,她和其他人艱難地爬起來,“但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正在靠近。”林夏握緊拳頭,看著地窖出口方向。這次,她不再害怕,因為她知道,無論前方還有多少未知的危險,他們這群經曆過生死的夥伴,永遠不會退縮。
走出地窖,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重明島上的僵屍群已經消散,但遠處的江麵上,一艘黑色的船隻正緩緩駛來。船上的人穿著黑色鬥篷,為首的人手中拿著一麵銅鏡,鏡中倒映著林夏等人的身影。
江霧翻湧,那艘黑色船隻如幽靈般無聲逼近,船頭懸掛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林夏握緊手中匕首,刀刃上還凝結著屍魃的黑血,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陳婷的羅盤突然瘋狂倒轉,指針“啪”地折斷,她臉色煞白:“這不是普通的船,羅盤感應到的……是怨氣凝成的魂魄!”
話音未落,船上黑袍人同時舉起手中銅鏡,鏡麵泛起猩紅光芒。李婉兒的DV突然自動開啟,屏幕裡倒映出眾人扭曲變形的臉——他們的脖頸處不知何時浮現出蛛網般的黑色紋路,正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這是屍毒!”韋藍欣扯開孫運清的衣袖,之前被抓傷的傷口處,黑色紋路已交織成類似銅鏡的圖案。
張曉虎粗暴地踹開擋在石階上的僵屍殘肢,***直指來船:“龜孫子們,老子還沒殺夠!”他的怒吼聲未落,江麵突然炸開巨大水花,一條渾身長滿鱗片的怪魚破水而出。怪魚的眼睛竟是兩團跳動的鬼火,張開的巨口中,密密麻麻的利齒間垂落著腐爛的布條——正是失蹤的孫運清同學的衣物。
“小心!這是被屍氣異化的江魈!”任東林拽著蘇晴向後急退,卻見怪魚尾巴橫掃,將石階轟出巨大裂縫。陳崇玲突然發現古宅方向升起一縷縷黑煙,她的玉佩在懷中發燙,映得衣料下浮現出與銅棺符文相同的印記:“古宅有變!那些符咒……正在蘇醒!”
黑袍人此時齊聲念起咒語,銅鏡光芒暴漲。林夏感覺腦中一陣劇痛,無數陌生記憶如潮水湧入——百年前鎮壓屍魃的道士,在臨終前將部分力量注入銅鏡,卻被神秘組織篡改了封印口訣;而蘇晴的鐲子碎片,竟與銅鏡是同源法器。更可怕的是,此刻重明島下的地脈,正因為屍魃之死而發生異變。
“他們想利用地脈暴動,徹底釋放陰山的陰氣!”林夏抓住陳婷的胳膊,“我們必須搶在他們之前找到道士的殘魂,破解銅鏡的真正力量!”然而眾人還未行動,異變陡生。孫運清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他脖頸的黑色紋路化作鎖鏈,將他拽向怪魚巨口。
“運清!”任東林撲過去想要拉住學生,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孫運清抬頭看向老師,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他用儘最後力氣嘶吼:“彆管我!去古宅……祭壇下有……”話未說完,便被怪魚一口吞下,激起漫天血水。
古宅方向傳來轟然巨響,眾人轉頭望去,原本坍塌的祠堂竟重新矗立,屋簷下懸掛的不是燈籠,而是一顆顆散發幽光的人頭骨。李婉兒的DV突然自動播放起一段錄像,畫麵裡是張磊的屍體,他手中握著半塊刻有神秘組織徽記的玉佩,正在對著鏡頭露出詭異微笑。
“他早就被控製了!”陳婷的桃木劍嗡嗡作響,“在茅台大廈時,他故意激怒秦婉秋,就是為了引發血祭!”林夏感覺脖頸的紋路愈發滾燙,她摸出在屍魃洞穴撿到的殘破玉簡,上麵的文字在此時竟發出金光:“以血為引,以魂為匙,破鏡重圓,方能鎮邪。”
黑袍船隻此時已靠岸,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符咒的臉——赫然是任東林失蹤多年的導師!“我的好學生們,”導師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你們以為毀掉屍魃就結束了?重明島下鎮壓的,可是足以顛覆陰陽的上古邪物!”
他手中銅鏡飛出,懸在半空化作巨大的鏡麵,將眾人困在其中。鏡中世界顛倒混亂,林夏看到了最恐懼的景象:陳婷被桃木劍貫穿身體,韋藍欣的實驗器材都變成了吸血的怪物,而她自己,則跪在神秘組織腳下,親手將同伴的心臟挖出。
“這些都是即將發生的未來。”導師獰笑著,“除非,你們把蘇晴交出來。她體內流淌著道士的血脈,隻要用她的血激活銅鏡,我就能掌控地脈之力!”張曉虎聞言,直接對著銅鏡開了一槍,子彈卻在鏡麵反彈,擦傷了李婉兒的臉頰。
蘇晴突然舉起碎裂的鐲子殘片,碎片自動拚接成鑰匙形狀,插入鏡中。整個鏡麵開始龜裂,黑袍人發出慘叫,他們的身體逐漸透明,化作一縷縷黑氣被吸入鏡中。但鏡中深處,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蘇醒——那是一團由無數怨魂組成的巨大黑影,每一張臉都充滿了仇恨與不甘。
“快走!去祭壇!”林夏拉著眾人衝向古宅。當他們推開祠堂大門時,看到的是滿地蠕動的屍蟲,中央祭壇上,孫運清的屍體正緩緩站起,他的雙眼變成了銅鏡的模樣,口中念念有詞:“時辰已到,血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