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碟仙_左眼見飄心中喜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二章碟仙(1 / 2)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瘋狂砸在車窗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仿佛無數隻手指在急促地叩擊。車燈穿透濃密的雨幕,勉強照亮前方蜿蜒曲折的山路,路麵上的積水被車輪碾過,濺起兩道渾濁的水花。

“導航顯示前麵就是風門村了。”副駕駛座上的林薇推了推鼻梁上被霧氣籠罩的眼鏡,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興奮。她伸手擦了擦布滿水汽的車窗,努力想要看清外麵的景象。

後排的張昊立刻探過身來,手機屏幕在昏暗的車廂裡亮起幽藍的光,照亮了他年輕而略帶興奮的臉龐:“我查過資料,這地方民國時期就荒廢了,據說有七個新娘在出嫁途中集體上吊,死狀淒慘。”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模仿著恐怖故事的語調,試圖營造出陰森詭異的氛圍。

王磊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輪胎碾過一塊凸起的石塊,車身劇烈地顛簸了一下。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李玥,她正蜷縮在角落,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雙手緊緊抱著一個舊相框。相框裡的黑白照片已經有些泛黃,邊緣磨損嚴重,照片上的女人穿著舊式旗袍,眼神幽怨,仿佛能穿透時空,訴說著無儘的哀愁。

“都怪你非要來這種地方。”李玥的聲音帶著哭腔,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相框邊緣的裂痕,“我奶奶臨終前說過,我們家的女人不能靠近風門村,否則會被纏上的。”她的聲音在顛簸的車廂裡顯得格外微弱,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宿命感。

雨刷器徒勞地左右擺動,卻始終無法驅散眼前的迷霧。當越野車艱難地駛過一座搖搖欲墜的石板橋時,橋頭的石獅子早已被歲月侵蝕得麵目全非,隻剩下模糊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像兩個沉默的守衛,靜靜地注視著每一個闖入者。

村子入口處的老槐樹枝椏扭曲,光禿禿的枝條在狂風中瘋狂搖曳,如同無數隻鬼爪在半空中亂舞,發出嗚咽般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混雜著泥土和腐爛樹葉的氣息,讓人聞之欲嘔。

“前麵好像有座院子能避雨。”王磊猛地踩下刹車,車身在濕滑的路麵上滑出半米遠才停穩。車頭正對著一座青磚灰瓦的四合院,朱紅色的大門早已斑駁不堪,門環上鏽跡斑斑,門楣上懸掛的牌匾字跡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陳家老宅”四個字。

李玥的呼吸驟然停滯,她懷裡的相框突然變得滾燙,仿佛有一團火焰在其中燃燒。照片上旗袍女人的眼睛似乎動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到來。

五個人踩著沒過腳踝的泥漿,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到院門前。王磊伸手推了一下門,木門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仿佛不堪重負。門軸轉動時發出的鐵鏽摩擦聲在寂靜的雨夜裡格外清晰,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院子裡的蒿草已經長到半人高,枯黃的草葉在風雨中瑟瑟發抖。正房的窗紙早已破爛不堪,在風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如同鬼魅的低語。西廂房的門虛掩著,隱約能看到裡麵堆放著一些破舊的家具。

“這房子裡有股檀香味。”林薇突然停下腳步,鼻翼微微翕動。她轉過身,目光落在堂屋供桌前的一個倒扣的青花碟子上。那碟子邊緣有一道細微的裂痕,仿佛是被人刻意打碎又粘合起來的。

李玥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突然抓住王磊的胳膊,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我們快走,這是請碟仙的碟子!”她的指甲深深掐進王磊的皮肉裡,留下幾道清晰的紅痕。

話音未落,堂屋的木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穿堂風裹挾著雨水灌進來,吹得供桌上的燭火劇烈搖晃,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鬼魅在跳舞。

張昊卻來了興致,他掙脫林薇的拉扯,徑直走到供桌前:“怕什麼,我們也來玩玩。”他伸手就要去翻那個碟子。

“彆碰!”李玥尖叫起來,聲音在空曠的堂屋裡回蕩,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恐懼。

但已經太遲了。張昊的指尖剛觸碰到冰涼的瓷麵,整座房子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仿佛發生了地震。牆角的蛛網簌簌作響,掛在房梁上的舊燈籠來回搖擺,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從院門外傳來,節奏緩慢而詭異,像是有人用棺材板在敲打門板。

林薇下意識地看向門口,雨幕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模糊身影,手裡似乎還提著一個紅燈籠。那身影在風雨中飄搖,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誰啊?”王磊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顯得格外微弱。

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

就在眾人以為是幻覺的時候,西廂房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啜泣聲,哭聲幽怨淒厲,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張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不小心撞翻了供桌前的香爐,香灰撒了一地。“那、那裡有人。”他指著西廂房的方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李玥懷裡的相框突然“啪”地一聲裂開,照片上旗袍女人的臉變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霧氣籠罩。她突然渾身抽搐起來,眼睛翻白,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

“快把碟子扣回去!”林薇急中生智,衝張昊大喊。她記得奶奶說過,請碟仙的碟子一旦翻開,必須用特定的儀式送回去,否則會被邪靈纏上。

張昊手忙腳亂地去翻碟子,手指卻不聽使喚,好幾次都差點把碟子碰掉在地上。就在他終於把碟子翻過來的瞬間,李玥突然停止了抽搐,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而詭異,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僵硬的弧度,聲音也變得尖細刺耳,完全不像她自己的聲音:“你們……找到我了……”

王磊突然注意到,李玥的腳踝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深紅色的勒痕,像是被麻繩緊緊纏繞過。那勒痕在蒼白的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西廂房的啜泣聲越來越響,夾雜著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一道紅色的影子從門縫裡擠了出來,緩緩地向他們飄來。那影子的腳下沒有沾任何泥土,仿佛是漂浮在半空中。

“七個新娘,七個繩結……”李玥機械地重複著這句話,雙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做出打結的動作。她的指甲變得烏黑,像是塗了一層劇毒的指甲油。

張昊突然尖叫一聲,指著自己的脖子:“有東西在勒我!”他雙手拚命地抓著空氣,臉漲得通紅,舌頭漸漸伸了出來。

林薇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桃木劍——那是她特意帶來辟邪的——朝著紅色影子揮去。桃木劍穿過影子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讓影子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那笑聲如同無數根鋼針,刺得人耳膜生疼。

“快走!”王磊拉起還在發呆的林薇,轉身就往門外跑。他回頭看了一眼張昊,隻見他已經倒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紫痕,眼睛瞪得滾圓,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李玥還站在原地,身體不停地旋轉,紅色的嫁衣不知何時套在了她的身上。她的頭發變得濕漉漉的,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地上彙成一灘水漬。

“陪我玩啊……”她朝著王磊和林薇的方向伸出手,指甲長得如同鋒利的爪子。

王磊拉著林薇衝出大門,暴雨瞬間將他們淋成了落湯雞。他們回頭望去,隻見整座四合院的門窗突然同時關上,屋頂升起一股黑色的濃煙,在雨幕中扭曲成一個巨大的人臉形狀,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

越野車不知何時已經被一棵倒下的大樹砸扁了車頭,引擎蓋冒著白煙,顯然已經無法啟動。

“往那邊跑!”林薇指著山路的另一側,那裡隱約有一絲微弱的燈光。

他們在泥濘的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身後傳來李玥詭異的笑聲,仿佛就在耳邊回響。雨水模糊了視線,腳下的碎石讓他們好幾次差點摔倒。

不知跑了多久,他們終於看到了一盞煤油燈的光亮。一個穿著蓑衣的老人坐在一間破舊的山神廟門口,手裡拿著一根旱煙杆,煙霧在他麵前繚繞。

“你們從風門村出來的?”老人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神渾濁卻帶著一絲警惕。

王磊喘著粗氣點頭,剛想說話,卻看到老人的腳邊放著一個青花碟子,碟子邊緣有一道熟悉的裂痕。

老人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那姑娘說,還差兩個人……”

林薇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老人身後的神像,隻見神像的眼睛裡插著兩根燃燒的香,而神像的手裡,赫然握著七個纏繞在一起的麻繩結。每個繩結上都掛著一小塊碎布,像是從嫁衣上撕下來的。

雨聲似乎變得更大了,夾雜著無數女人的啜泣聲,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們團團包圍。

王磊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死死盯著老人腳邊的青花碟子,喉嚨像是被塞進一團浸了水的棉花,發不出半點聲音。林薇下意識地攥緊他的胳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對方的皮肉裡。

“老人家,您……您說什麼?”林薇的聲音抖得不成調,她能感覺到身後的雨幕裡有無數雙眼睛在窺伺,那些目光冰冷刺骨,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脖頸。

老人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煤油燈的光暈裡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他彎腰拿起那個碟子,指尖在裂痕處輕輕摩挲,動作溫柔得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民國二十三年,七月初七,七個新娘穿著紅嫁衣走到這兒,把碟子扣在山神爺麵前。”他忽然抬起頭,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猩紅,“她們說要等夠七個人,才能打開回門的路。”

“回門?”王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仿佛要破膛而出。

老人往煙鬥裡塞了些煙絲,用火柴點燃,火苗照亮他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新娘子死了都想回娘家看看,可她們的腳被綁在花轎裡,怎麼走哇?”他突然笑起來,笑聲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動,“後來就有人說,誰要是碰了那碟子,就得替她們走剩下的路。”

話音未落,山神廟的木門“吱呀”一聲自動敞開。廟內的香燭不知何時已經燃起,燭火明明滅滅,將牆壁上斑駁的壁畫映照得忽明忽暗。王磊瞥見壁畫上畫著七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脖子上都纏著紅繩,腳下是翻滾的黑色浪濤,浪濤裡伸出無數隻慘白的手。

“你們看,”老人用煙杆指著供桌,“那不是你們要找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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