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不知怎的,她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垂下眼,烏黑濃密的睫羽微微顫動著:“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沈屹驍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看向自己,他的眼裡似裹挾著風暴:“回答我。”
岑綰抬眼看著他,輕聲道:“沒有。”
似是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她又重複了一遍。
“從來沒有後悔過。”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做相同的決定。
沈屹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她的眼睛清澈透亮,不帶一絲雜質。
從前他最愛這樣一雙眼,可此刻他卻恨她連騙他都不願意。
他驀地鬆了手,後退一步。
一瞬不瞬地盯了她幾秒,沈屹驍笑了笑,又恢複成了那副浪蕩不羈的模樣。
“你知道,得罪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岑綰指節已經被自己攥得泛白發疼,臉上卻是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我知道。”
沈屹驍轉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拿出那塊石頭,放在手上掂了掂:“這是你要的那塊吧?”
岑綰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怎麼在你那兒?”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你故意的?”
“你故意戲弄我?”
沈屹驍笑得混不吝:“是又怎樣?”
岑綰哽住,一股難言的酸澀從胸膛蔓延開來。
沈屹驍慵懶地坐下,把石頭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轉動著,像是把玩著什麼有趣的小物件。
石頭和桌麵碰撞出咚隆的響聲。
岑綰手指微縮,好聲好氣地問道:“要怎麼樣你才肯把它給我?”
沈屹驍手上的動作不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掀起眼皮,一臉玩味地看著她:“你如果剛剛說後悔,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就給你了。”
“可惜,你錯過了。”
岑綰抿了抿唇,她就算再想要他手裡的石頭,也說不出違心的話。
她知道沈屹驍心裡恨她,這麼說,無非是戲弄她。
她如今還好頭全尾地站在這裡,已經是他手下留情了。
這塊石頭,她恐怕是要不到了。
岑綰牽了牽唇角:“那,打擾了,我先走了。”
說完,岑綰便轉過了身。
沈屹驍手上的動作一頓,眉眼間的戾氣濃得能將人裹進去。
跟季遠辰就能囉囉嗦嗦聊那麼多,到了自己這裡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站住。”
在岑綰的手覆上門把手的那一刻,沈屹驍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這麼快就放棄了?”
“你跟我去個地方,我就考慮考慮把它給你。”
……
兩人從辦公室裡出去的時候,就收到了四麵八方的注視。
季遠辰和秦硯修坐在秘書辦的工位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盯著門口的方向。
沈屹驍的助理陳喻連忙走了上去:“沈總,還有十分鐘會議就開始了。”
沈屹驍神色冷冽:“讓秦硯修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