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沈屹驍果然又燒了起來,額頭滾燙,渾身難受。
岑綰有些擔心,直接給周醫生打去了電話:“沈屹驍又發燒了,溫度還很高,您能過來一趟嗎?”
周醫生溫和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抱歉岑小姐,我今天不在南城。如果他反複發燒的話,說明那個退燒藥對他用處不大,先彆喂藥了,采取物理降溫。”
“有溫水擦浴、冰袋冷敷、酒精擦浴等,我一會兒把具體方法和注意事項發給你,你看看哪個更好操作。”
掛了電話,周醫生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當醫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胡話,不免有些心虛。
岑小姐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也不知道小沈總為什麼非要他這麼說。
岑綰看著周醫生發過來的消息,好看的細眉微微蹙起。
“周醫生不在南城,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沈屹驍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很快被他掩去。
他躺在床上,冷白的膚色因為高溫染上一層酡色,眼尾濕紅,烏黑的發絲淩亂地搭在額頭,上麵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
“不去,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他的聲音本來就低,因為感冒染上一點鼻音,沙啞低沉,顯得更加嚴重了。
岑綰知道他最討厭醫院,也不再勸,按照周醫生發來的消息去打水拿毛巾去了。
第二次給沈屹驍擦身體,岑綰也不再那麼局促尷尬,滿腦子隻想著給他退燒。
沈屹驍也沒搗亂,罕見的配合,讓抬手就抬手,讓翻身就翻身,隻是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瞳總是直勾勾地盯著她。
擦了兩遍,岑綰準備轉身去浴室的時候,被他一把拽住了。
她低頭,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攥著她的手腕,手背上青色的經脈隱隱可見。
“怎麼了?”她輕聲問道。
沈屹驍抬眸,像是要看到她心裡去:“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嗎?”
岑綰怔了一瞬,指尖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強裝鎮定:“怎麼突然這麼問?”
“不然你為什麼這麼儘心儘力地照顧我?”
岑綰抿唇,扯了扯唇角:“你是為了幫我才病倒的,於情於理我都不能不管你。”
“就隻是因為這個?”
“嗯,隻是因為這個。”
沈屹驍死死地盯著她的臉,試圖從上麵尋找出一絲撒謊的可能。
可她白淨的小臉平靜淡然,那雙漂亮的眸子一片澄澈明淨,滿是坦然。
沈屹驍咬了咬牙,他不信。
兩人對峙了半分鐘,沈屹驍率先鬆了手。
他壓下心底的情緒,挑了挑眉,一臉痞氣地說道:“這樣最好,我還怕你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趁人之危呢!”
岑綰莫名鬆了口氣,保證道:“你放心,不會的。”
她轉身離開,沈屹驍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
岑綰依舊守了沈屹驍一夜,早上的時候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