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驍想起季遠辰發給自己的那份資料,療養院的費用高昂,岑綰還自己請了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護工,每個月都是一大筆開支。
從外婆入院到現在,所有的費用都是岑綰一個人付的,來探視的人除了她,就隻有江沅。
所以,這些年都是她一個人在照顧外婆。
那她的家裡人呢?
沈屹驍從來沒想過,當年的事情跟她家裡發生的變故有關。
兩人的心情好像都一點點低了下去,都沒有再說話。
到家後,沈屹驍推著她去了浴室:“累了一天,你先去洗個熱水澡。”
“我……”岑綰回頭,想說什麼又頓住了。
“怎麼,想邀請我一起洗?”沈屹驍眉骨微抬,眼神戲謔,“這麼急?”
岑綰:“……”
“那你等我出來再說。”這次,她頭也沒回的進了浴室,反手關上了門。
洗澡的時候,岑綰思緒一點點清明,想了很多。
等她出來後,沈屹驍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身上穿著深灰色絲綢質地的睡衣,好像跟自己身上的是同款。
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到他跟前:“我們談談吧。”
沈屹驍靠在沙發上,雙腿大喇喇地敞著,上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精壯的胸,姿態隨意慵懶:
“好啊。”
岑綰抿了抿唇:“我今天還沒有告訴你以前的事,你為什麼就……”
“就什麼?”沈屹驍挑眉,“就親了你?”
“不是,”岑綰抬起頭,“就……原諒了我,我以為,你會恨我……”
“我也以為。”
他也以為自己恨她。
在她提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陷入了自我懷疑,一邊不停地問為什麼,一邊從她當時絕情的話裡找答案。
這四年,每每想起當時的痛,他都恨不得將這個狠心的女人大卸八塊。
可當他們重逢的那一刻,讓她將自己視做陌生人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恨都化作了不甘心。
看著她對彆的男人笑,跟彆的男人相親,跟其他人姿態親密,骨子裡的嫉妒和占有欲叫囂著衝破所有的偽裝。
他不準!
她隻能是他的。
曾經他想,隻要她回來認個錯,他可以當做過去一切沒有發生過。
現在他才知道,他從來沒有停止過愛她。
不管四年前她是有難言之隱,還是真的就是那樣冷酷無情,隻要她回到他身邊,他都不在乎。
他隻要她。
沈屹驍抬眸看向她,漆黑的眼底深沉如墨,一字一句道:“我隻要你愛我。”
岑綰怔住,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她心上,就連靈魂都開始顫栗。
鼻尖發酸,她怎麼能這麼傷害他呢?
就算他不想知道了不在乎了,她也要告訴他。
岑綰咬了咬唇,喉間酸澀,艱難地緩緩道來:
“當初我說的都是違心的話,你沒有不好,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