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那張少年感十足的臉和眼前這張成熟冷硬的臉重合在一起,好像中間那四年她們沒有分開過一樣。
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一下課,他就會在教室外麵等她,牽著她的手一起去食堂吃飯。他不愛吃食堂,卻喜歡牽著她從這個窗口晃悠到那個窗口,直到逛完一圈才勉強選定一個。
周末,他會拉著她回公寓,給她做飯,然後再做他想做的。
他吃醋的時候,她稍微抱抱他,親親他,他就能像隻被順了毛的貓,傲嬌地哼哼兩聲,再討回一點利息。
如何沒有中間那四年,該多好?
岑綰心念微動,動了動唇:“沈屹驍,我怎麼會不愛你呢?”
是愛到一想到就會心痛的人,以至於後來她一次次強迫自己不要想起他。
對上她認真的神色,沈屹驍一怔。
“寶寶,你怎麼了,不開心了?”
岑綰搖頭,彎了彎唇:“沒有,就是覺得,你真好。”
如果沒有他的堅持,如果不是他窮追不舍,怎麼趕也趕不走,他們或許真的就那樣算了。
準備的一籮筐控訴的話突然沒有了用武之地,沈屹驍不自在地偏了下頭,又惡狠狠道:“彆以為你說兩句花言巧語我就能原諒你,以後跟我聊天的時候不許理其他人。”
岑綰就跟沒脾氣似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眉眼彎彎,嗓音清軟:“好。”
艸!怎麼這麼乖!
沈屹驍看著她清潤的眼眸,手指微動,好想捏捏她的臉,卻隻能對著冷冰冰的屏幕。
他喉結微滾:“彆招我!”
岑綰:“……”
她乾什麼了?
……
岑綰在G市的生活很充實。
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覺,基本上都在工作現場。團隊的工作人員們一直在一遍遍檢查壁畫狀態和探討修複方法。他們用自己的雙手,用日複一日的堅守,阻止了時間對這些珍貴壁畫的侵蝕,讓這些壁畫得以完整地呈現在世人麵前。
岑綰的工作隻是其中的一個小環節,主要是和團隊裡的化學家一起分析壁畫材料,找到最貼合的顏料。再由程景珩進行清理、加固和修複工作。
她以前也學過和研究過壁畫,但等她真正到了這裡,她才發現自己的所學跟這些研究員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麵對日複一日的枯燥工作,他們堅守初心,力求完美,把匠人精神發揮到了極致。和他們一起探討、工作,她每天都能學到很多知識。
於是,回沈屹驍消息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一般隻有午飯和晚飯的時間回幾條,然後就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兩個人視頻。
視頻的時候,她也大都是在講一天的所見所聞,還有團隊裡厲害的成員。
“徐工真的很厲害,那些被侵蝕掉的部分根本分辨不出一開始的顏色,但他竟然很快就分析出來了。這兩天我們一起在測試顏料,我準備明天就開始製作顏料了。”
“程學長也是,他能專注地在現場站上好幾個小時,手也很穩。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大學時候,沒想到這幾年已經沉澱了這麼多了。”
岑綰說完,抬眸見對麵的人沒有說話,試探性道:“阿驍,你在聽嗎?”
“在,”沈屹驍扯了扯唇角,“寶寶在那裡待得很開心是嗎?”
“嗯,”岑綰沒有猶豫,“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好像自己學的東西終於有了價值。”
沈屹驍眼眸微眯,語氣漫不經心的:“這樣啊,同事們人也很好?”
“對啊,他們都很照顧我,而且大家相處起來很融洽。”
沈屹驍眼底微暗:“那就好。”
“寶寶開心就行。”
掛了視頻後,沈屹驍想起某天中午他給岑綰打電話,聊了幾句後那頭傳來一道年輕的男聲叫她。
她跟自己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沈屹驍狹長的眼眸微眯,他家寶寶長得又美工作能力又強,那些臭男人能不動心?
而且,她家寶寶現在一心隻有工作,都快把他忘了。
他咬了咬牙,抬手給陳喻發去一條消息:
給我訂明天去G市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