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時候,劇組開始了外景拍攝。取景地在南城邊上的一個小鎮,這裡風景秀麗,山清水秀。
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遠山融黛,雲霧繚繞,特彆有意境。傍晚落日熔金,夕陽西斜,美得像是一幅畫。
外景都集中在這段時間拍了,這天徐柚笙有場落水的戲,恰好是和周以沫的對手戲。
“哢,笙笙你掉進水裡的時候不要想著自己要掉水這件事,忘掉它,自然一點。”
徐柚笙點了點頭:“好。”
拍了兩三條,徐柚笙的狀態和演繹都沒問題了,周以沫開始出問題了。
“哢,以沫你的情緒不太對,不要太外露,用眼神就好。”
“哢,不對,再來。”
“哢,感覺不對,背後的工作人員清一清。”
周以沫不是忘詞就是情緒不對,要麼就是走位不對。
初秋的山裡已經有些偏涼,河水更涼,這樣折騰了一遍又一遍,徐柚笙已經瑟瑟發抖,臉色都白了。
芽芽給她披上毛巾送來熱水,一臉心疼:“笙笙姐,她故意的吧。”
導演在跟周以沫講戲,周以沫一臉謙遜:“好的導演。”
“笙笙不好意思啊,昨天去參加了個頒獎典禮,沒休息好,狀態不對。”周以沫帶著歉意看向徐柚笙。
徐柚笙握著保溫杯的手指都泛白了,她扯了扯唇:“沒事。”
導演也看向徐柚笙:“還能堅持嗎?”
徐柚笙點了點頭。
在圈子裡混了這麼久,誰看不出周以沫是故意的,一場難度不大的戲,她當了這麼多年的演員還能失誤不下十次。
可誰也沒法說,這場戲照樣要拍,周以沫自稱狀態不好,一遍遍道歉,誰能拿她怎麼樣呢?
秦硯修到的時候,就見周圍圍了一圈的人,小聲議論著。
他今天白天沒戲,所以下午才從酒店出發,準備來拍夜戲。
“這不擺明了故意欺負人嘛。”
“你小點聲,被聽見了還想不想乾了。”
“我估計她今天慘了……”
秦硯修走上前,看著前方正在拍攝的徐柚笙和周以沫,沉聲開口:“你們在說什麼?”
偷偷吐槽的工作人員被抓了個正著,都快哭了:“秦……秦老師……”
秦硯修神色微斂,下頜微緊:“你們剛剛說誰欺負誰,怎麼回事?”
工作人員結結巴巴地開口:“這場戲已經拍了十幾條了,周老師一直沒過……”
秦硯修望過去,就看見站在河裡凍僵了的徐柚笙,唇色慘白,臉都沒有血色了。
“拍了十幾條了?徐柚笙一直在水裡?”
“……是。”
秦硯修闊步上前,還沒走近就聽見導演有些惱火的聲音。
“哢,以沫,情緒不夠,再這樣下去天黑了都拍不好!”
周以沫態度很誠懇:“抱歉導演,抱歉各位,這次一定到位。”
“笙笙,不好意思啊,你再堅持一會兒。”
臨近日暮,河水從她腰上緩緩流過,帶著刺骨的寒意,她牙齒都在打顫了。
再來一條,周以沫依舊出問題。
導演還沒說話,秦硯修已經搶先一步出聲了:“拍不好就彆拍了。”
他的語氣很冷,所有人都看了過去,秦硯修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褪去了往日的漫不經心和散漫,走到河邊,朝著徐柚笙道:“先上來。”
周以沫臉色一變:“硯修,我……”
“周老師如果沒有做好準備,那就回去再上上表演課,沒有必要再這裡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的話毫不留情,周以沫臉色一白,有些下不來台。
徐柚笙淌著水上岸,每走一步身體都在打顫,岸邊的鵝卵石過去光滑,她一個不穩朝一旁摔去。
秦硯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自己也踩進了水裡。
他低頭看著她:“還好嗎?”
徐柚笙沒有想到他會替自己出頭,眼底浮現出笑意,彎了彎唇:“沒事。”
她全身都濕漉漉的,頭發也搭在兩旁,水珠跟著頭發和衣服往下滾。
她往外挪了一點:“你離我遠點,彆把衣服打濕了。”
聽了這話,秦硯修心底莫名湧上一股煩躁,現在是講究這個的時候嗎?
他剛想開口,徐柚笙突然捂住肚子彎下腰,額頭冷汗都出來了。
秦硯修看著她虛弱的模樣,直接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