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皇太極猛地轉身,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來人。
阿濟格拍案而起:"他們這是要攻城?!"
範文程臉色驟變:"慶軍此前留著護城河,原是為困住我軍。如今排乾河水..."
他聲音發顫,"是要填平壕溝,架設雲梯!"
殿內眾將嘩然。
皇太極驚怒交加,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猛地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翻倒,茶水在羊皮地圖上洇開一片暗色。
"荒謬!"他聲音裡帶著些許顫抖,"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賈玌怎敢如此?他賈玌不知道我等此刻正在與慶國求和嗎?他這是要抗旨不遵嗎?!"
範文程臉上也掛不住,此前求和以及離間計都是他出來的,如此卻成了這幅摸樣...
不由得眉頭緊皺,低頭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
“皇上,依臣之見,賈玌此舉或許並非貿然行事。慶國朝堂之上對於和談之事本就意見不一,說不定主戰派已然占據上風,況且...將在外,有所不受,故而不顧和談約定發動進攻。
當然...也許他們察覺到此次和談背後隱藏的深意,認為這不過是我方拖延時間的計謀,所以決定主動出擊!”
範文程並未將所有的責任扛下,故而未將其歸功於離間計的失敗!
皇太極聞言,眼中寒光一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
"範先生此言差矣。"齊爾哈朗突然冷笑出聲,"賈玌區區一個邊關將領,若無慶帝授意,豈敢擅自撕毀和約?"
他大步走到殿中央,鐵甲鏗鏘作響,
"依我看,定是慶國本就無和談之意,不過是趁著此次機會,借機使得鑲藍旗撤出遼東半島,而如今鑲藍旗撤軍,賈玌那十幾萬大軍立馬有所行動就是佐證,這分明是慶帝設下的圈套!"
範文程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卻仍強自鎮定:
"和碩鄭親王此言未免武斷。慶國朝中派係林立,賈玌雖為新皇一黨,但我等的計策定會......"
"夠了!"
皇太極一聲厲喝打斷二人爭執。
"如今慶軍兵臨城下,爾等卻還在爭論誰是誰非?!"
範文程立即俯首,齊爾哈朗也抿緊了嘴唇,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煩躁的皇太極站起身來,也不知如何是好,此前眾人思索的二計,實行前個個都說好,現在呢...
搞得為了求和,使得鑲藍旗退出遼東半島,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看到一絲勝算...
難道要靠決戰...正麵戰場擊潰賈玌那十幾萬大軍...?!
皇太極瘋狂搖頭,丟掉腦海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皇太極猛地一甩袖袍,龍紋錦緞在燭火下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傳令蘇察阿禮,立刻率領鑲藍旗北上遼陽,解遼陽之危!
同時,備馬!朕要親自再會一會這位賈都督!"
"皇上!"範文程慌忙跪地阻攔,"城頭箭矢無眼,萬一......"
"讓開!"皇太極一腳踢翻腳邊的炭盆,火星四濺,"朕倒要看看,他賈玌究竟有幾顆腦袋不顧兩國和談,膽敢抗旨攻城!"
府內的一眾人見到他這副模樣,一個個無可奈何,有的甚至麵露死灰之色。
他們也知皇太極此刻已是心急如焚、孤注一擲,可又不敢再強行阻攔。
一刻鐘後,遼陽城南門。
皇太極身著明黃鎧甲登上城樓,寒風卷著雪粒拍打在臉上。
他眯眼望去,隻見城外慶軍連營十裡,旌旗如林。
最前方,一杆"賈"字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取朕的強弓來。"
皇太極突然道。
侍衛連忙呈上雕龍鐵胎弓。
皇太極張弓搭箭,箭簇在雪光中泛著寒芒。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