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熊文龍低沉喝道。
鐵甲洪流驟然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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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
"報——!"
一聲急促的嘶吼驟然撕裂夜幕,沈陽西郊的八旗大營陡然震動。
著甲而眠的皇太極猛地睜開眼,翻身而起,指尖已扣在枕下短刀的刀柄上。
連日來緊繃的神經讓他即便淺眠時也恍若置身戰場,隻消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便能將他驚醒。
"皇上!"探馬跌撞入帳,嗓音嘶啞:"慶軍——慶軍正在渡河!"
帳外火盆燃動,光影搖晃。
皇太極雙眼微眯,瞳孔在黑暗裡收縮如針。
"說清楚。"
"慶軍正在搶灘渾河北岸!浮橋已過半數,尚有半數人馬仍在南岸!"探子急促稟報,"彼軍紮營不穩,尚未來得及構築完整防線!"
皇太極眼中驟綻精光——這是千載難逢的戰機
帳簾掀起,寒風灌入。
多爾袞披甲而入,腰間鋼刀未卸,臉上猶帶警覺:"皇上,可是慶軍突襲?"
"不錯。"皇太極唇邊浮起一絲冷峻的笑,"慶軍先鋒渡河,尚未登岸。"
多爾袞先是一愣,繼而猛然大笑:"這是找死!半渡之際,正是我軍絕佳戰機!"
他抱拳而立,戰意驟起:"臣願意領正白旗兩萬鐵騎,趁其立足未穩,一舉將其碾碎!奪取首功獻於皇上!"
皇太極眼中銳光一閃,緩緩拔起桌上令旗,擲向多爾袞:"準!務必一戰破敵,挫其銳氣!"
多爾袞接過令旗,獰然一笑:"請皇上靜候佳音!"
轉身,大步出帳,鐵甲鏗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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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龍立於北岸,手扶長刀,目光冷峻地掃視戰場。
六千先登營已渡河三千,另一半仍在南岸調度。
浮橋兩側,火把密布,輔兵正奮力加固營壘。
"將軍,"副將上前,低聲道,"斥候已發現八旗遊騎蹤跡,恐是清軍哨探。"
熊文龍眉頭微蹙,冷冷道:"傳令全軍,列陣備戰!八旗不會放過半渡而擊的機會。"
話音未落——
"嗖——嗖——嗖——"
三道赤色響箭撕裂夜空,壓於天空中爆開,刹那間,夜空被映照得一片亮白!
猩紅的火花還未消散,大地已開始微微震顫。
"騎兵!正白旗的騎兵!"
前方瞭望塔上的哨兵嘶聲大喊。
緊接著——
"轟!!!"
大地驟然震顫!遠處地平線上,黑壓壓的騎兵手持火把,洪流如白色怒潮,洶湧而來。
戰馬鐵蹄踏地,震動如雷鳴,正白旗獵獵飄舞,殺意森然!
"敵襲——!"
號角驟起,戰鼓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