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向那麵早已殘破不堪的明黃大旗,沉聲道:
“不許損毀,連同佩刀、璽印一並封存,送呈陛下禦覽!”
全場將士肅然。
賈玌最後看了一眼皇太極的屍身,輕聲道:
“你輸了,但你算個人物!”
為什麼蘇武是節臣?——因為他北海牧羊十九年杖節不改漢家顏色!
為什麼文天祥是狀元脊梁?——因為他寧肯血染柴市也不跪新朝!
為什麼項羽是霸王?——因為他說"天亡我,非戰之罪",卻至死不肯渡那苟且偷生的——船!
但凡皇太極有一絲逃回白山黑水的動作——賈玌都會視之如鼠輩!
可他並沒有,反而命鑲藍旗繞後突襲,更在沈陽城外布戰迎敵!
......
一眾將士還未回過神來,遠處驟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報——!!!”
一騎飛馳而來,戰馬衝入慶軍陣中,來到賈玌跟前,騎士飛身下馬,跪伏在地,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稟都督!蘇將軍已攻破沈陽內城!齊爾哈朗被生擒!八旗殘部儘數伏誅!!”
刹那間,整個戰場如被點燃的火藥桶般炸開!
“勝了!勝了!!!”
“沈陽——收複了!!!”
熊文龍、毛誌遠等將領按捺不住狂喜,幾乎同時撲上前來,重重地跪倒在賈玌麵前!
“恭喜都督!賀喜都督!遼東大業已成,建州覆滅,此乃不世之功!”
熊文龍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末將跟隨都督征戰數月,今日終見山河一統!都督之功,當載千秋!”
毛誌遠虎目含淚,鐵拳重重捶在胸膛鎧甲上,震得護心鏡鏗然作響!
“建奴禍亂遼東十餘載,今朝終被都督一掃而空!屬下——”他猛地抬頭,眼中戰意未熄,“屬下請命,願率輕騎直搗赫圖阿拉,徹底夷平建州祖地!”
賈玌尚未回應,四麵八方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呐喊——
“都督威武!”
“天佑大慶!”
“都督神威!”
“陛下萬歲!!!”
聲浪如潮,震天動地!
這些跟隨賈玌從遼南一路殺到沈陽的鐵血將士,此刻終於徹底釋放壓抑許久的狂喜。
他們高舉刀槍,鎧甲相撞,戰旗揮舞,如林而立!
賈玌立於萬軍中央,目光掃過一張張興奮的麵孔,緩緩抬手,止住喧囂。
“諸君——”
他的聲音並不高,卻如定海神針般壓下所有歡呼。
“此戰之勝,非我一人之功,而是三軍將士用命,百姓萬眾一心!這份榮光我賈玌不會獨享!!!”
“但——”
他忽然話鋒一轉,眸光銳利如劍。
“戰事未了!”
眾將一愣。
隻見賈玌負手而立,遙遙望向撫順方向,沉聲道:
“傳令鑲藍旗旗主蘇察阿禮——即刻開城歸順!本都督準他保留旗籍,麾下將士皆可暫時編入神策營!”
熊文龍與毛誌遠對視一眼,唇角不約而同地勾起一抹笑意——他們早知鑲藍旗已暗中投效,此刻不過走個過場罷了!
一個掩蓋王子騰身死的過場!
“末將領命!”毛誌遠抱拳大喝,“末將這就派快馬前往撫順!”
賈玌微微頷首,又道:
“另,速擬戰報——沈陽大捷,建酋授首,八旗蕩平!遼東光複!女真——滅國!!!”
最後一句話出口時,連賈玌自己都覺得胸中氣血翻湧,忍不住心中喜悅!
十七歲統軍滅國,收複諾大的遼東與奴兒乾都司,這份功績——數千年來,也唯有我一人能達成吧!
“喏!”
萬人轟然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