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在袖中的手指飛快掐算,腦海中已閃過三十六種破局之策。
"如此差距,優勢在我——!"
他在心中狂吼。
殿內局勢看似凶險,實則暗藏轉機——
賈玌的親衛不過二百,而殿中叛軍尚有數千之眾!
更妙的是,這些叛軍雖被嚇破膽,卻仍未放下兵器,說明軍心尚在!
可是......
許智在將目光轉向那按劍不動,腰捆鐵索的——賈天戈!
“優勢真的在我們嗎!?真的要在這奉天殿內交鋒,我的真能贏嗎!?”
“可事已至此......已無退路可言......”
“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敗,永遠沒有中間路可言......”
“聽天由命吧......”
許智無聲低語,三步並作兩步,閃到一根盤龍柱後,朝著都察院左都禦史周德榮使了個眼神!
周德榮的喉結上下滾動,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看向許智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猶豫,又瞥了一眼靜立如鬆的賈玌,雙腿不自覺地發軟。
許智藏在盤龍柱後,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再次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之後......
見此,周德榮竟不知為何,忽然生出一股勇氣!
"哈!"
周德榮突然挺直腰板,雙手一正衣冠,在死寂的大殿內踏出鏗鏘之聲。
他深吸一口氣,在死寂的大殿中重重踏出三步——
"咚!咚!咚!"
每一步都像敲在眾人心尖上。
"王爺!太子殿下!諸位同僚!"周德榮的聲音突然拔高,在殿內炸響:"老夫要參遼國公一本!"
他猛地轉身指向賈玌,怒聲嗬斥:
"遼國公私調兵馬,擅闖宮禁!"
"無詔入殿,目無君上!"
"持械麵聖,大逆不道!"
每一聲指控都擲地有聲,震得殿頂琉璃瓦嗡嗡作響。
周德榮越說越激動,花白胡須劇烈顫抖,竟有幾分忠臣死諫的氣勢。
"老臣懷疑——"
他正要拋出最關鍵的反叛指控,突然——
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周德榮渾身血液瞬間凍結。他感覺那隻手冰冷如鐵,五指如鉤,仿佛下一秒就能捏碎他的天靈蓋。
"周大人......"
賈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噴在頸後,卻讓他如墜冰窟。
周德榮的頭被強行扭轉,對上了賈玌那雙如炬的眸子。
他的眼珠不受控製地往許智藏身的盤龍柱方向飄,希望他能站出來,然——卻被賈玌的手指死死固定住視線。
"參我?"
賈玌突然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此刻看上去是如此的滲人!
"我參你媽的頭——!"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炸響!
賈玌雙手驟然發力,周德榮那顆花白的腦袋就像熟透的西瓜一般爆裂開來!
腦漿混著碎骨四濺而出,"啪嗒啪嗒"打在四周叛軍甲士的麵甲上,白花花的漿液順著冰冷的金屬紋路緩緩滑落。
"嘩——"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身後那些原本舉棋不定的叛軍將領瞬間麵如土色,其中一人竟兩腿一軟,"咣當"跪倒在地。
義忠親王"騰"地從龍椅上彈起來,
眼珠幾乎瞪出眼眶,眼睜睜看著周德榮的無頭屍身抽搐著倒下,"咚"地栽在漢白玉地麵上,頸腔裡的熱血汩汩冒出,順著磚縫蜿蜒成一道刺目的紅蛇。
"你...你..."
義忠親王喉結滾動,手指不受控製地痙攣著指向賈玌,嘴唇顫抖得說不出完整句子。
"現在......"賈玌環視滿殿叛軍,"還有誰要參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