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馬蹄聲如雷,慶帝披頭散發,明黃色戰甲早已沾滿血汙。
他握著韁繩,目光投向最前方那道背插五麵護背旗的挺拔身影。
“我們這是要往哪裡去?”
風聲呼嘯中,賈玌勒馬稍緩,回頭一笑,銀甲上未乾的血跡在晨光中泛著妖豔的紅光:
“陛下,向西——清流關!”
“清流關?!”
史鼎、陳守年等人聞言當即變色!
一直護在皇帝身旁的史鼎更是急催馬匹上前,聲音中透著難以掩飾的緊張:
“國公!清流關乃江南通往關中的咽喉要道,叛軍既有預謀,必然早已設下重卡!我們這三十餘人,如何闖得過去?!”
馬上的賈玌淡淡一笑,聲音沉穩:
“諸位放心,我們來時已探過——清流關旁有座道觀,觀中一位老道長給我們指出了一條隱秘山道。”
他抬頭望向遠處群山,眼神銳利如刀:
“此道崎嶇狹窄,卻可繞過清流關守軍,直接穿越峽穀。”
“可......”
眾人神色依舊驚疑不定。
賈玌繼續道:“我已命八百精騎關外接應,想必不久便能抵達!屆時,必能護陛下安然回京!”
慶帝目光一閃!
——這等縝密安排,若非賈玌這般身經百戰的統帥,誰能想得出?
“好!全憑天戈做主!”
皇帝當場拍板,毫無遲疑!
賈玌抱拳,眼中流露出一絲鄭重:“謝陛下信任!”
然而,他隨即話鋒一轉——
“但眼下還有一難關——”
他回首望向身後山道,目光冷峻:
“若不能甩開追兵,就算提前繞至峽穀,一旦追兵緊咬不放,清流關守將再得到消息設伏……我等便真要腹背受敵了!”
“可...”一直沉默的太上皇忽地皺眉,“後有輕騎追殺,我等馬匹疲乏,如何甩得掉?”
這話不假。
在場眾人均是人困馬乏——
慶帝的禦馬早已中箭倒下,此刻騎的是從叛軍處奪來的戰馬;陳守年等人的坐騎更是口吐白沫,顯然已到極限。
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重新追上!
可是......!
賈玌冷然一笑:“甩不掉,那就——殺儘!”
"殺儘?"
史鼎和陳守年同時抬頭,眼中流露出錯愕之色。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同樣的困惑——他們這些人馬早已精疲力竭,如何殺得儘追兵?
然而還沒等他們發問,慶帝的臉色突然變了。
"天戈......"
慶帝的聲音微微發抖,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他張了張嘴,卻又閉上,最終隻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賈玌沒有多做解釋,隻是沉聲道:"請陛下隨我來。"
一行人縱馬疾行,拐進一條隱蔽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