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將軍所言極是。鄭提督水師,本是百戰之師,艦堅炮利,士氣高昂。此次大捷,更是將其戰力發揮得淋漓儘致。確為我大慶海上柱石!”
賈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繼續問道:“那......若令其棄船登岸,陸戰攻堅,拔寨奪城......又如何啊?”
“棄船登岸?”熊文龍聞言,又道,“大都督是問這個?那也絕對是好樣的!水師健兒雖以海戰為本,但操練從未懈怠陸戰!”
“鄭提督治軍極嚴,其麾下士卒,皆能披甲執銳,弓馬嫻熟!攻堅拔寨或許不及策字三營那般摧枯拉朽,但也絕對是能戰敢戰之精銳!更有複遼炮助陣,攻城略地,不在話下!”
說到這裡,熊文龍和蘇瑾言幾乎是同時腦中靈光一閃!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瞬間攫住了他們!
“大都督!您......您難道是......”
熊文龍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賈玌。
蘇瑾言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水師大捷,海權儘在掌握……倭寇水師蕩然無存……整個海域,如同……如同昔日草原之上,任我鐵騎縱橫馳騁,再無阻礙!”
賈玌看著兩人恍然大悟、震驚又帶著狂喜的神情,終於不再賣關子,仰頭爆發出一陣暢快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不錯!正是如此!”
笑聲中,他猛地轉身,手指不再指向地圖上的關門海峽,而是如同利劍般,狠狠刺向地圖上方——隔海相望的倭寇本州島腹地!那代表著倭寇統治核心的——京都!
“水師大捷,倭寇如今水師力量,早已灰飛煙滅!整個海域,如同昔日漠北草原,任我大慶鐵騎......不,是任我大慶舟師,縱橫馳騁,來去自如!”
賈玌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洞悉全局、掌控乾坤的霸氣:
“如今!足利義滿親率七萬聯軍主力,傾巢而出,馳援九州!其後方......京都......本州腹地......兵力空虛!”
話音未落,賈玌猛地一個旋身!
他薄唇輕啟,吐出四個字,字字如金鐵交鳴,斬釘截鐵:
“——將軍......抽車!!!”
最後四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熊文龍和蘇瑾言耳邊!
兩人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望著眼前——被跳動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的——賈玌!
他們徹底明白了!
“大都督的意思是......?!”熊文龍幾乎是吼出來的,激動得虯髯都在顫抖!
蘇瑾言也激動得聲音發緊:“直搗黃龍?!”
“不錯!”賈玌眼中寒芒如電,再無半分猶疑:
“倭寇首尾不能相顧!此乃天賜良機!”
他手指重重敲在豐前位置,語氣驟然轉厲:
“你二人,即刻統領中軍主力,大張旗鼓,猛攻豐前!”
“攻勢要猛!聲勢要壯!營盤要廣!務必讓關門海峽的倭寇,讓整個九州,甚至讓本州那些驚弓之鳥,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大慶主力,正傾儘全力,誌在必得,要一舉砸開這關門!要讓他們感受到泰山壓頂、隨時城破人亡的——滔天壓力!”
“然!”他話鋒一轉,手指抬起,做了個虛按的手勢,“攻勢雖猛,破城之速......卻要緩!”
“每日推進幾裡,便是極限!遇堅城壁壘,便‘受阻’!遇倭寇反撲,便‘鏖戰’!讓戰報飛傳,儘是我軍‘苦戰’、‘膠著’、‘傷亡漸增’之象!”
“要讓足利義滿和他那數萬援軍深信不疑——我大慶軍雖勇,然已成強弩之末,被死死拖在豐前這泥潭之中,進退維穀!根本無力,也無意分兵他顧!更無力立刻跨海威脅其本州!”
賈玌的目光掃過熊文龍和蘇瑾言:
“至於足利義滿能否識破此計?哼!”
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帶著掌控全局的絕對自信:
“識破了,又如何?!”
“他若識破我佯攻豐前、意在京都之計,隻有兩條路!”
賈玌伸出兩根手指:
“其一,放棄馳援九州!眼睜睜看著關門海峽被我大軍攻破,九州倭寇被我徹底掃滅!而後我大軍挾大勝之威,從容渡海,直搗黃龍!他足利義滿,便是坐以待斃!”
“其二,他若敢放棄回師救援京都......”
賈玌的聲音陡然轉厲,轟然炸響:
“那便在這關門海峽——決戰吧!一舉定輸贏!——將軍!”
熊文龍和蘇瑾言隻覺得一股電流瞬間竄遍全身!
最後那句“一舉定輸贏!今日——將軍!”,如同驚雷貫耳,帶著泰山壓頂、氣吞山河的絕對意誌!
這已不是計謀,而是赤裸裸的、以整個戰場為棋盤、以雙方大軍為棋子的終極宣戰!
無論足利義滿如何選擇,等待他的,都將是賈玌早已布下的——絕殺之局!
【今天八千字寫不動了,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