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名時義呷了一口冷茶,臉上帶著風塵仆仆的堅毅,點頭道:
“大友大人堅守之功,亦不可沒。慶軍火器,名不虛傳。那慶軍大筒,一炮下去,土石崩飛,確實駭人。”
然而,他話鋒卻是一轉,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不過......也就如此了!五日!整整五日!賈玌親率主力,竟被我等牢牢釘死在這片丘陵海岸之前!”
“哼!其所謂‘摧枯拉朽’之師,看來也不過是仗著火器之利,欺壓薩摩、肥後防備鬆懈罷了!遇到真正有備而戰的堅城壁壘,便顯出疲態!”
赤鬆義則聞言,大笑接口,語氣肯定:
“正是如此!慶兵確實凶悍!那些穿鐵甲的莽漢衝陣,力氣大得嚇死人!刀砍上去隻留個白印!”
“不過......我觀其營盤,旌旗雖眾,鼓號雖響,然連日受挫,其步卒攻堅,銳氣已失!每每受挫於我軍預設石壘、鐵炮攢射,便逡巡不前,甚至‘被迫’後撤掘壕固守!”
“戰報所言其‘傷亡日增’、‘補給維艱’,絕非虛言!”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賈玌?遼國公?看來......也並非不可力敵之神!”
大友親世捋須,臉上憂色稍減,點頭附和:
“二位所言極是!起初聽聞薩摩、肥後、豐後陷落之速,確實令人心膽俱裂。然這五日鏖戰下來......慶軍雖強,卻也並非無懈可擊!其主力儘在此處,卻寸步難進,顯是已成強弩之末!”
說到這,他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希冀:
“如今......隻要我等能在此地再拖住他數日,待到將軍大人親率......”
大友親世的話音未落——
“報——!!!”
一聲帶著狂喜的嘶吼從樓下傳來!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傳令兵連滾帶爬地衝進天守閣,臉上是長途奔跑後的漲紅和難以抑製的激動,撲倒在地,聲音都在發顫:
“稟......稟報三位大人!來......來了!來了啊——!!!”
大友親世心頭猛地一跳,霍然起身:
“什麼來了?!說清楚!”
傳令兵激動地指向西北方向:
“是將軍大人!幕府將軍大人啊!!”
“主力!主力大軍到了!!”
“旌旗蔽日!人喊馬嘶!前鋒已至城下!將軍大人的本陣……就在後方高坡!!”
“看!足利二引兩的旗幟!升起來了!!!”
——幕府聯軍主力到了!!!
這個消息在三人腦中炸響!
山名時義猛地站起,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當真?!將軍......將軍主力到了?!這麼快?!”
赤鬆義則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亂跳:
“天佑幕府!天佑將軍!五日亡命疾行......竟真的趕到了!趕在賈玌破關之前趕到了!!”
大友親世臉上的憂慮瞬間被巨大的狂喜和如釋重負取代,聲音都帶著哭腔:
“快!快!!”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而後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己沾滿塵土的衣甲;
“山名大人!赤鬆大人!請快隨我出城!!”
“迎接將軍大人——!!!”
“快!牽馬來!開城門!恭迎將軍大人駕臨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