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隆——!!!”
複遼炮的怒吼持續不斷,如同天罰!
實心炮彈一輪接著一輪,砸在門司城牆上!
磚石崩飛,煙塵衝天!
每一次命中都引發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劇烈搖晃!
城牆表麵早已坑坑窪窪,布滿蛛網般的裂痕,大段大段的垛口消失不見,隻留下參差不齊的殘骸!
碎石滾落,煙塵彌漫,露出了後麵倭寇守軍驚恐失措的臉!
“天誅!這是天誅啊!”
城樓殘骸下,大內弘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臉上血汙混合著灰土,眼神空洞地望著城牆上慘烈的景象。
他身邊的武士們也麵無人色,握刀的手都在顫抖。有如此威力的大筒......這根本不是他們認知中的戰爭!
細川賴之攙扶著幾乎站不穩的足利義滿:
“將軍!這......這就是賈玌連破三國的利器嗎?!如此......如此凶暴的大筒!聞所未聞!前所未見!難怪......難怪薩摩、肥後、豐後......”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擁有這等毀城滅牆的恐怖武器,什麼堅城,什麼壁壘,在絕對的火力麵前,都如同紙糊一般!
足利義滿猛地咳嗽起來,肺部火辣辣地疼。
他推開細川賴之,死死抓住一段殘存的焦木。
他看著城外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湧來的攻城器械,看著那如同森林般豎起的雲梯,看著那如同巨獸般衝向城門的呂公車,一股冰寒徹骨的絕望終於徹底淹沒了他。
“傳令放下千斤閘,鎖死城門......”足利義滿的聲音因為吸入太多煙塵而咳嗽不止,說話也斷斷續續,“所有能動的......堵住缺口!死守!一步不退!”
他喘息著,一股巨大的荒謬和不解湧上心頭,讓他幾乎要嘔出血來。
‘談判呢?勸降呢?哪怕是陣前羞辱的叫罵呢?!’
足利義滿腦中瘋狂地閃回著過往與其他大名、甚至與南朝勢力交戰的情形。
即便是最不死不休的仇敵,兩軍陣前,主帥之間總會有隻言片語的交鋒,總會有最後通牒,總會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這才是戰爭的規矩!這才是上位者之間的博弈!
他,足利義滿,倭國的實際統治者,幕府將軍,已經親自來到了這最前線!
這本身就是一種姿態!一種將自身也置於險地的決絕!賈玌難道不該有所表示嗎?哪怕是為了動搖軍心,也該喊幾句話吧?
‘就算......就算你賈玌真要趕儘殺絕,至少也該讓天下人知道你是為何而戰,讓我死個明白!或者...或者你開出條件,哪怕我絕不接受,至少......至少能拖延片刻,能讓我看清你的意圖......’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從那個可怕的人出現開始,就是最冷酷、最高效的屠殺!
炮擊!衝鋒!碾壓!
仿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專程等待他的到來,最後在......!
足利義滿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嘶吼道:
“告訴所有人!後退者斬!家人連坐!......我們......我們沒有退路了!唯有玉碎!玉碎——!!!”
......
大慶軍陣,中軍帥旗之下。
賈玌活動了一下身軀。精鋼打造的先登甲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沉悶而順滑的金屬摩擦聲。
甲胄妥帖,重量均勻分布在周身,然自身神力承載此甲,恍若無物。
當那麵標誌性的狻猊麵護頰落下,冰冷金屬隔絕了外界,隻留下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透過目孔視物時,一股非人的、純粹為戰場而生的凶戾氣息驟然彌漫開來!
在震天的炮轟聲中,所有將領和親兵的目光瞬間被牢牢吸附在那道玄黑猙獰的身影上,眼神裡翻湧著無法抑製的狂熱與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