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肢體接觸是衝動,裴玉趕緊鬆開,梁靖森什麼都沒說,走進餐廳去找他的朋友。在外麵緩了幾秒鐘,她才進去,坐到金譽對麵。
後者一臉關注:“他怎麼說?”
裴玉難掩愁容,搖搖頭:“感覺不妙。”
男人太色不好,但如果眼裡一點對異性的欲望都沒有,也很愁人。裴玉感覺自己的滑鐵盧一個接一個,梁靖森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偏還特彆好吃,讓人念念不忘。
見她神情落寞,金譽溫聲安撫:“沒事兒,慢慢來,不好追也是好事,你得不到,彆人也不會輕易得到。”
聞言,裴玉嘴角沒忍住上揚,滿眼的認同:“你說得對。”
沮喪沒有用,她認真吃飯,心中更為篤定,不會放棄。離開餐廳的路上,她悄悄話般和金譽商量:“之後這段時間,你要是在哪見到他,麻煩給我發個微信,我想創造和他接觸的機會。”
金譽點頭:“我儘量。”
“謝謝。”
裴玉一直給他送到男寢樓下。
見金譽進去,她才轉身,就猝不及防地看到由宿舍廊下走來的梁靖森,緊張得她腰身瞬間繃直,呼吸都要屏住。那高大的身影走過建築遮掩的陰影,離她越來越近。
他自己一個人,戴著冷白色耳機,精致下頜繃得淩厲,唇間鬆鬆咬著一根煙。有風掠過,拉長他吐出的青白色煙氣,稍有氤氳他懶倦的神情,襯得深刻的五官更為雋朗。
裴玉細細看他,感覺那股風很快湧入她後脖領,涼意竄過,激得她恍然回神,心跳震動如雷,整具身子都泛起酥麻的生理反應。她舔舔發乾的唇,主動找他打招呼:“你回來啦……”
梁靖森把咬在唇間的煙拿下。
耳機中的歌還在唱,調子繾綣說愛,他從蔭影中走出,對上一雙清澈漂亮的眼睛。身後是廊洞,微風陣陣,吹得裴玉鬆散綁起的馬尾淩亂,幾縷細軟發絲擾在臉上,把精致如白玉娃娃的麵龐襯得更加柔美。
被烏雲擋住的太陽露出頭來。
裴玉站在最亮的地方,高挑纖細,光影遊弋在肌骨,整張臉清透又單薄,像片搖曳著的雪,冷感非常。好在上唇嘴角微微翹起,看著有股強勁兒,增添了人味,格外嬌俏。
幾秒鐘的凝視,兩人都沒說話。
但裴玉是感覺自己被忽視的。她垂眸覆下眼底的失落,再看他,故作輕鬆:“你回去吧,我走了。”
拿得起放得下,她轉身腳步很快,一點拖泥帶水的拉扯都沒有,真的離開了。
男寢樓下沒什麼人,風聲始終未停,梁靖森夾在指間的煙燒得正盛,煙頭猩紅,很快聚了一長截煙灰,最終被吹斷,簌簌砸在他手背。餘溫不燙,但還是讓他蹙眉,徒手撚滅總共沒抽幾口的煙。
追求男人沒什麼進展,裴玉不急不惱,每天認真上課,認真生活。她喜歡嚴格遵守計劃做事,每天早上六點去健身房,七點準時吃早飯,但宿舍其他三位有自己的生物鐘,早上起不了,陪不了她。
淩晨的健身房人特彆少,她找處沒人的位置,一邊聽歌一邊健身。她很瘦,但不是皮包骨,從高中開始就專注塑性,身材線條保持得特彆嫵媚。她喜歡女人味,喜歡自己越來越好。
在跑步機上排汗,她耳機裡的音樂愈發的激烈,讓她渾身血液都跟著運動後的急促呼吸和心跳沸騰,心情越來越輕鬆,感覺身上的酸脹都消失了。
嗡嗡嗡——
震動的手機打斷她的節奏。
她把跑步機速度調慢,快步走著調整呼吸,接聽哥哥的電話:“這麼早……”
哥哥裴潤的聲音透過聽筒還是難掩疲憊:“聽說你和爸媽大吵了一架,發誓再也不回家了?”
“……”
裴玉舒出一口氣:“你沒事我掛了,跑步呢。”
聽筒一刹被死寂吞沒,對方沒掛電話,隻是沒有說話。裴玉純屬過過嘴癮,並不敢真掛裴潤的電話。兄妹倆無聲僵持著,最終由裴玉小聲打破:“我才十八,他們就讓我相親訂婚,我和他們吵,是我的錯嗎?”
“所以你就不回家了?”
裴潤聲線冷肅:“訂婚這事兒我給你拖著行,但你最好彆在學校裡搞些有的沒的,到頭來爸媽不滿意,你愛不愛的不會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