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想了想，眼神試探：“那個……你打算訂……”
她突然不敢說了。
裴潤放下手機，抬眼看她，麵色從容又淡定：“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吞吞吐吐什麼。”
“……”
裴玉抿抿嘴，重新出聲：“你打算訂婚的對象，見過麵嗎？”
聞言，裴潤成熟俊逸的麵龐泛起一抹笑：“當然見過，不然怎麼商量訂婚。”
“哦。”
裴玉呆呆地點頭。
這副傻樣看得裴潤蹙眉，他嘖聲：“你這小腦子瓜裡每天都在想什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就算相親也得多見麵多交流，不是以前，給你蒙上紅蓋頭就嫁出去了。懂嗎。”
裴玉嘁聲：“說得自己多超前一樣，還不是被家裡安排。”
她和哥哥鬥嘴慣了，此時心直口快，話都說出去，才察覺哥哥凝住的神色，正直勾勾地看著她。她意識到自己這玩笑話有點沒同理心，想和他道歉：“我……”
“信不信我把你也安排出去。”
裴潤的笑並不友善。
嚇得裴玉連忙擺手：“婉拒了，婉拒了，我祝哥哥訂婚快樂，新婚大吉，夫妻幸福，早生貴子……”
裴潤臉上的笑又凍僵，裴玉瞬間丟開腿上的抱枕，起身逃跑。她跑上樓梯，才敢大聲說話：“有時間多出去和嫂嫂見麵，彆在家陰森森地到處遊蕩……”
很快，樓上傳來砰的一道關門聲。
裴潤哼笑：“死小孩兒。”
逃回房間，裴玉給浴缸放水，前期工作都做好，才走下溫熱的水流中，仰躺著想好好泡一泡。她手機放在旁邊，播放著緩慢又有格調的輕音樂，她不時低聲哼唱，闔眸的麵容平和姣好。
直到尖銳的鈴聲響起，她蹙眉睜眼。
但當她看清來電顯示時，滿心的不悅一掃而空，甚至迅速被興奮侵占心頭，呼吸和心跳都加快。是梁靖森撥來的視頻。
裴玉調整呼吸，才接聽視頻。
梁靖森應該已經到家有一會兒，穿著灰色舒適的家居服，坐在沙發上，鏡頭離臉很近。又在看清裴玉在泡澡時，把鏡頭拉遠。
他問：“不方便嗎？”
裴玉看著鏡頭裡的自己，飄著花瓣的溫水沒過胸前，隻露出一節細瘦的鎖骨，並沒暴露私密。她臉頰因水溫的浸潤透著紅暈，輕聲答道，“方便……沒事。”
霎時，兩人誰都沒再出聲。
氣氛好像有點尷尬，裴玉控製著自己輕咳的音量，悄悄把他那邊的畫麵放大，偷看他的反應。梁靖森上半身往後仰，頸靠著沙發椅背，手機拉進，俊朗的麵龐倏地迫近鏡頭，闖入裴玉細細盯著的目光中。
她看得見他眼下很淺的一顆小痣，還有嘴角旁不算明顯的梨渦，這都是平時近距離接觸時，她或慌張，或害羞，沒有機會入神盯著看而錯過的。
裴玉溫聲道：“你有梨渦誒。”
梁靖森模糊嗯了聲：“好像有。”
“……”
自己的臉自己都不清楚。
裴玉唇角翹起，手舉著手機，身子又往水下沒了沒，像是掩藏自己的羞恥，小聲說：“那你能不能對我笑一下，我想看你的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