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珠珠的手串都不戴了。
不舒服。
尤其玉石翡翠這一類,她更怕磕碰。
女人拒絕得太快了,好像很嫌棄,梁靖森把自己哄好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他沒再說話。
察覺到氣氛的凝滯,裴玉轉頭看他,想安慰,但她突然想到以前,她給他買,他也不接受,現在讓他感同身受一下她當時的委屈,也沒關係。
裴玉就沒主動破冰。
安靜一路,她跟著梁靖森回家吃飯。
原本以為他會因為她沒如他的意給她冷臉看,但是沒有,他一如來接她時體貼,叫阿姨過來準備大餐,又親手給她放了洗澡水。
“你先泡澡,我開個語音會議,等會一起吃飯。”
梁靖森抬手想捏她的臉,突然又止住。
裴玉眼睜睜看見他收手的動作,心裡都明白,他還在受情緒牽扯。她沒答應他接受手鐲,但抬手攥住他外套下擺,留住他腳步。
梁靖森以為她有事,轉過身。
就被一片溫軟的唇堵住嘴。
裴玉踮腳吻他,輾轉得細膩,柔情滿滿。梁靖森還沒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女人已經退開,她抬手搓搓他濕潤的下唇,眼皮浮著羞澀的粉意:“沒有不愛你,彆不開心。”
她發現,她還是不如他當年心硬。
她不想自己的愛人胡思亂想。
梁靖森感覺自己唇上泛起麻酥的電流,很熱,感受得很真實。他抬手給她看:“沒不開心,手濕,怕你嫌棄,不讓碰。”
“……”
裴玉深吸一口氣,白哄了?!
她僵住的表情特彆明顯,梁靖森瞬間懂了她那個出其不意的吻,原來是在哄他。笑了笑,他追過去在她唇上重重親了口,發出響亮的啵聲。
裴玉的臉騰地爆紅,抬手捂住嘴唇,眼神嬌嗔:“誰準你親我了!”
梁靖森強勢拉開她的手,又親一口。
“啵——”
“梁……”
“啵——”
“梁靖……”
“啵——”
“梁靖森你……唔……”
啄吻變為深喉的濕吻,裴玉被他摟著腰壓在門板上,喉間和他耍鬨的聲音都化為含糊嗚咽。她整張臉嬌豔透紅,眼中噙著楚楚可憐的霧氣,快被親哭了。
梁靖森才戀戀不舍地放過她。
裴玉大口喘氣,終於罵出聲來:“臭流氓……”
梁靖森舔舔被她咬得發麻的唇,眼神幽暗,笑得恣意:“等我開完會,讓你感受感受什麼是真流氓。”
“……”
裴玉慫相暴露,瞬間噤聲。
夜深,室內的曖昧聲音終於緩下。
裴玉累得睜不開眼,卻又想去洗手間。她拖著酸軟的身子翻身下床,回來時,困倦的感覺淡了淡,感官更敏感。她聞到從窗縫裡鑽入的雨味,格外醒腦,眸色都隨之清明。
站到窗邊,她發現停了的雨又開始滴滴答答地下起來。
“梁靖森……”
靜靜看了會雨,她喊躺在床上的男人。
對方沒有應聲。
裴玉轉頭,發現他並沒睡,甚至還拄著腦袋,一臉興致地看著她背影。
顧不上和他鬨,她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聽,是什麼聲音。”
梁靖森配合她搭腔:“什麼聲音?”
裴玉嘴角翹起:“下雨了。”
又下雨了。
但我們不要被雨季困住。
這是收獲的季節。
那些被雨水洇透的回憶落定抽穗。
她終於讀懂荒原儘頭,那雙眼睛裡的春秋。他不是高山,不是孤島,他是一片雪,落進火焰,將愛意燒穿漫長冬季。
她有幸,聽雪灼燒。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