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堂堂正正證明給她看,他不是隻有錢,不是隻能寄存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他可以靠自己打拚出開闊成功的事業。那個時候,哪怕她再喜歡他的富貴他的身家,他都認。
曾經自己嗤之以鼻的,現在兜兜轉轉,竟成為主動求之不得的。他唏噓,唾棄自己卑賤,又軟了筋骨,甘之如飴。
聖誕節那天,京市下雪了。
他受到好友程嘉定邀請,到他家裡吃飯。雲淺也在,但她當時背身在客廳,以為隻有程嘉定一人回來,提起裴玉,說她現在在紅圈律所實習,帶教老師是業界哪位厲害的律師,為她感到高興。
當時程嘉定或許也尷尬,沒出聲。雲淺察覺到反常,轉過身。隨之而來的,是更長久的沉默,死寂一般在客廳泛濫。
梁靖森提提手裡的袋子,笑著問他們:“放哪?拿不動了。”
他在抖。
因為裴玉終於回來了。
她很優秀,高考後以專業最高分被錄取,大學期間履曆豐富,在港大碩士畢業,就能到京市紅圈所實習,跟隨律政界大拿老師正式走上職業道路。
她的未來,有太多可能性,她不會受感情所累毀了自己,不會消極,她的舞台就是她真心熱愛的法律,她不會容許自己成為陰溝的失敗者。
他受她吸引,從來不因一副美麗皮囊。
席間,程嘉定拿酒:“外麵雪挺大的,喝醉了可以在這住下。”
梁靖森說了聲“好”。
最後真是醉了,但沒有留宿,他一個人下樓,踩著厚得沒到腳踝的新雪,一步步丈量回家。和當初分手那天一樣,他儘情享受大自然給予的關照,獨自享受漫漫的路程,掩去紅了的眼眶。
夜間,雪越下越大,像要把這座繁華都市淹沒,洗淨所有傷痛。
大得荒涼的房間裡隨意倒著一道身影,趴在床上。室外冷冽的風雪吹了他一路,讓他此時的情況不太好,臉上浮著病態的紅,眉心緊蹙,似陷入難以醒來的夢魘。
畫麵停留在港大的圖書館。
是極其安靜的氛圍。
“同學,你能幫我把這個放她桌上嗎?”
女生看著男人遞來的兩顆橘子,又看看他手指方向,上麵的粉色水杯和包包都能說明那位置原本坐著的是位女性。她點頭接過,隨口開了句玩笑:“你暗戀人家呀?”
男人怔住。
女生已經拿著橘子走向那空位。
回京市的飛機上,他腦海中浮現女孩的問題。很可惜,不是暗戀,是失去控製的他困在過去的回憶中出不來,是一次次出現,一次次黯淡離開的內心瘋魔,是戀痛。
他想裴玉找她。
但他不希望裴玉知道他來看她。
他還想做這段感情的上位者,想換個有愛的方式,重新來過。他不承認,他早已變得不像自己。
他低頭看看天氣預報。
京市的雨停了嗎?
裴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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