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垂眸看她，她仰著臉，陽光透過帳頂的縫隙落在她睫毛上，像鍍了一層細碎的金粉。
他忽然想起昨夜暗衛的彙報——這半個月來，她每日天不亮就起身，親自熬藥、換藥，甚至親手給重傷的士兵喂粥。
“公主倒是關心本王的飲食。”他語氣淡淡，卻不著痕跡地放軟了袖口的力道。
慕容昭唇角微翹，忽然從袖中摸出一個小油紙包，塞進他手裡。
“嘗嘗？”
蕭燼低頭，紙包裡是幾塊精致的杏仁酥，還帶著餘溫。
“北燕的點心？”他挑眉。
“我親手做的。”慕容昭眨了眨眼，“放心，沒下毒。”
蕭燼頓了頓，終究還是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甜而不膩，酥香滿口。
他抬眼看她，她正托著腮，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像是等著誇獎。
“如何？”
“……尚可。”他彆開眼，耳尖卻微微泛紅。
慕容昭輕笑出聲，正要再逗他兩句，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華佗神醫請您去後山一趟。”
蕭燼心中一喜——“難道是找到治療我經脈淤塞的辦法了？”
“公主，本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話罷，蕭燼興奮的跑向後山。
慕容昭見蕭燼神情變化，也有些好奇，便偷偷跟在了他身後……
蕭燼一路疾行至後山竹林，遠遠望見華佗正蹲在藥爐前扇火。白發老者聽見腳步聲，轉頭看了蕭燼一眼：“主公，您來了。”
“神醫找到破解之法了？”蕭燼雖十分相信華佗的醫術。但自己天生經脈淤塞的隱疾，連宮中隱秘的大宗師都無可奈何。
華佗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主公，您這經脈淤塞並非尋常病症，而是先天所生，與命數相連。強行衝開，恐有性命之憂。”
蕭燼眸光一沉，手指微微收緊：“神醫的意思是……無解？”
華佗搖頭：“倒也不是完全無解，隻是……”他頓了頓，似在斟酌言辭，“需得尋一位內力至純至柔之人，以特殊功法相輔，徐徐疏導，方有一線生機。”
蕭燼皺眉：“至純至柔的內力？天下武學，剛猛者眾，陰柔者少，更何況還要與我的寒毒相抗……”
華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主公，您身邊不就有一位？”
蕭燼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慕容昭？！”
華佗點頭：“北燕皇族秘傳的《寒玉訣》，正是天下至陰至柔的功法，且與寒毒相生相克，恰好能中和您體內的淤塞。”
蕭燼沉默片刻，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可她為何要幫我？”
華佗歎了口氣：“這就要看主公如何與她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