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慌亂的樣子,顧衍低低地笑了起來,主動給她遞了個台階:“開個玩笑,彆緊張。”
他聲音裡含著明顯的笑意:“能被林醫生視為朋友,是我的榮幸。”
林笙被他笑得更加不好意思,隻能低頭喝了幾口粥來緩解這份尷尬,心裡卻不禁在想,人和人之間的相處真的很神奇,通過這一頓飯,她反而有種和顧衍拉近距離的真實感。
之後的氣氛輕鬆了許多。
顧衍沒有再提沈清,也沒有再追問她和周祈年的事,隻是聊了些醫院裡無關緊要的瑣事。
他談吐偶爾風趣,總能恰到好處地化解林笙偶爾的拘謹,讓林笙漸漸放鬆下來,慢慢甚至能自然地回應他幾句玩笑。
飯後,顧衍開車送林笙回公寓。
車廂內流淌著舒緩的輕音樂,隔絕了城市的喧囂。
路燈的光影透過車窗,在兩人臉上明明滅滅。
林笙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腦海裡卻不自覺地回想起餐廳裡顧衍對沈清說的那些話,以及他瞬間冰冷的眼神。
他和沈家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那份深沉的恨意,絕非一朝一夕。
她很想問,但看著顧衍專注開車的側臉,那份平靜下似乎隱藏著不願觸及的過往,她最終還是將湧到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
朋友之間,也需要尊重彼此的界限。如果他願意說,自然會告訴她。
車子平穩地停在公寓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顧主任。”林笙解開安全帶,真誠地道謝,今晚的經曆雖然一波三折,但此刻她的心情卻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都是朋友了,還這麼客氣?”顧衍側頭看她,路燈的光暈在他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記住我說的話,相信自己的判斷。”
林笙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好。”
顧衍沒再多說什麼,隻是目送她的走進樓道,消失在視線裡,才緩緩發動車子離開。
小雪飄揚,暮色裡空氣裡彌漫著濃烈的酒精,香水以及香煙混合的氣息。
但在走廊儘頭的包廂裡,氣氛卻異常壓抑。
周祈年麵前的桌上已經空了好幾瓶酒,他靠在卡座鬆軟的沙發背上,領口微敞,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隻剩下疲憊煩躁和一種近乎自虐的沉鬱。
賀景淮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周祈年這副借酒消愁的頹廢模樣,實在忍不住開口:“我說周大機長,你這又是何必?”
他說著抿了一口酒,語氣帶著慣有的玩世不恭:“天天雷打不動去人家醫院門口站崗,今天不僅還被當眾甩開了,還多了個強勁有力的情敵。”
聽著他的話,周祈年又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下他心頭的怒火和挫敗。
“祈年,你說林笙現在和那位新領導在一起嗎?”賀景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臉上帶著看好戲的模樣說:“人家晚上可是直接英雄救美,把笙笙妹妹從你手裡‘解救’走了,這進展……堪比火箭速度啊!”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周祈年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忽然想起了什麼,繼續火上澆油:“祈年,現在時代不同了,你知道現在流行什麼嗎?人家劇本都是流行男二上位!深情守護默默付出最後抱得美人歸,那才是王道!誰還看那些誤會重重,虐心虐肺的破鏡重圓戲碼?觀眾都審美疲勞了!”
賀景淮越說越來勁:“像顧衍那款,長得帥,技術牛,看著就靠譜,最關鍵的是!他還沒你那堆糟心的曆史遺留問題!你說說,你這男主的位置,是不是有點岌岌可危?”
周祈年的手猛地攥緊了酒杯,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賀景淮的話精準地紮在他心底最恐慌的地方。
顧衍對林笙若有似無的保護,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猛地抬眼,目光死死盯著賀景淮,語氣很差:“彆拿你圈子裡的那一套來和現實做對比。”
“劇本是怎麼來的?那不都是根據現實改編的?”賀景淮收斂了幾分玩笑,正色道:“祈年,我就想說,你再這麼端著,用你那套自以為是的深情去糾纏,把笙笙妹妹越推越遠,那就真等著給顧主任遞紅包喝喜酒吧!”
他說到這裡,想起林笙倔強忍淚的模樣,心裡又莫名多了幾分怒氣,沒忍住就把心聲吐露了出來:“周祈年,你當初做的那些混賬事,真以為靠每天去站個崗,送個花就能一筆勾銷了?林笙是什麼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她看著軟,實際骨子裡比誰都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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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身體前傾,目光低沉幾分看向周祈年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我就問你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下你那該死的驕傲和麵子,跪到她麵前,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說清楚,然後和笙笙認錯懺悔,求她原諒?”
賀景淮說到這裡,又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到底和他是過命兄弟的關係,無奈歎了一口氣,給他出主意:“要不然你就用你的命去賭一次,賭笙笙妹妹心裡還有沒有你周祈年一絲的位置?”
“跪下認錯?”周祈年忽然輕笑了聲,眼底浮現出自嘲的情緒,身體因為酒精和劇烈的情緒而微微晃動:“沒用,你說的這些都沒用。”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
“她看我的眼神,比看陌生人還不如,她寧願相信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顧衍,都不願意再聽我說一個字,你說的那些辦法,隻會讓她更討厭我。”
他說到這裡,無力靠在沙發背後,閉著眼睛,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是我親手把她推開的,是我把她傷得那麼深,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賀景淮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怒其不爭。
他知道周祈年對林笙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當年的那件事,對周祈年造成了多大的打擊和改變。
可有些錯誤,不是用痛苦折磨自己就能彌補的。
“活該?”賀景淮冷哼一聲:“活該你就繼續在這裡買醉,看著她一步步走向彆人?周祈年,你他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連認錯的勇氣都沒有?我就問你,從笙笙妹妹回國到現在,你糾纏了她那麼久,有過一次是和她放下所謂的傲骨,跟她真心誠意道歉的嗎?”
他沒有。
每次麵對林笙時,他的那句“對不起”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不得不放棄……
周祈年沒有回答,隻是又一瓶接著一瓶狠狠地灌著自己,仿佛要將所有的悔恨痛苦都溺斃在這辛辣的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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