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甚至變成了呢喃:“他讓我冷靜,說李其的話不能全信,說沈家會反撲,他永遠……永遠都在權衡利弊,永遠都在用他的理智,把我推向更深的深淵……”
“王八蛋!”童可欣聽完,氣得渾身發抖,怒火瞬間衝頂:“周祈年!他是沒有腦子嗎!證據都甩他臉上了!李其都那樣了!他還在包庇那個蛇蠍心腸的沈清?!權衡利弊?他權衡個屁!他根本就是被沈清下了蠱!”
童可欣氣得口不擇言,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口氣發泄完後,又看著林笙失魂落魄的樣子,滿腔的怒火一瞬化成了無儘的心疼。
她再次用力地將林笙緊緊抱在懷裡,聲音也帶上了哽咽:“笙笙,我們不稀罕他!這種是非不分,眼盲心瞎的男人,讓他和那個賤人鎖死!滾得越遠越好!我們不稀罕!”
林笙聽著她毫無保留的憤怒和維護,一直隱忍的情緒再也無法抑製,埋在童可欣的肩頭,失聲哽咽起來。
淚水洶湧而出,浸濕了童可欣的衣襟,身體因為劇烈的哭泣而不住地顫抖。
“可欣……”她的聲音很低:“我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
童可欣紅著眼眶,更用力地抱緊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後悔什麼?後悔認識那個渾蛋?沒事的,都過去了,我們……”
“我後悔……”林笙打斷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她:“我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喜歡上周祈年……”
如果她知道當年的一見鐘情到最後會是這樣的下場,一定會離周祈年遠遠的。
童可欣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隻能更緊地抱住她,一遍遍安慰她:“都過去了,笙笙,都過去了,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不值得,為那種人不值得……”
公寓裡,氣氛低沉而安靜,隻有悲傷在無聲地蔓延。
城市的另一端,暮色的包廂隔絕了外麵的風雪與喧囂。
厚重的隔音門將過年的熱鬨氣氛阻擋在外,賀景淮靠在沙發裡,剛點了支煙,包廂門就被推開,周祈年走了進來。
賀景淮抬眸悄然打量了他一眼,就見他發梢也雪水浸濕,淩亂地貼在額角,向來冷淡傲人的神情,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死寂的疲憊和深不見底的陰鬱。
“祈年,怎麼回事兒?”賀景淮挑了挑眉,用慣常的調侃打破這沉重的氣氛,他拿起酒瓶,往一個空杯裡倒了半杯威士忌,推過去,冰塊在杯壁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周祈年一言不發,走到賀景淮對麵坐下,沒有碰那杯酒,隻是身體深深地陷進沙發裡,疲憊不掩。
賀景淮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他緩好情緒。
過了很久,久到賀景淮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周祈年才嗓音沙啞的出聲:“李其醒了。”
賀景淮抽煙動作微微一頓,眼底掠過一絲詫異,但又隨即穩下眸底的情緒。
能讓周祈年失態至此的,大概隻有那件事了。
周祈年沒有看賀景淮,眸光失深盯著眼前酒杯裡的液體,他艱難地將今晚在醫院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痛苦的自語,而後猛地拿起麵前的酒杯,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無法驅散心頭的冰冷和混亂。
賀景淮聽完,沉默了許久,煙霧在他麵前繚繞,他的目光透過煙霧,審視著對麵神色痛苦的男人。
他太了解周祈年,所以也清楚沈清在周祈年心裡究竟占據什麼位置。
“所以。”賀景淮目光不變看著他,直接指向最核心的問題:“你去找了沈清。然後呢?”
不等周祈年說什麼,他又繼續問:“祈年,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尋求我的認同,還是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周祈年握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指關節泛白,他抬起頭,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掙紮和迷茫:“景淮,我不知道……”
賀景淮身體微微前傾,輕歎了一口氣,神情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祈年,你心裡的天平,現在是不是再一次傾向了沈清?你選擇相信她楚楚可憐的眼淚和辯解,而不是相信李其用自己唯一親人換來的,指向明確的指控?”
“我沒有!”周祈年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抬眸看向他,但聲音裡充滿了無力感:“我隻是,隻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李其恨我,恨沈清,這動機足夠他誣陷!而且林笙現在情緒太激動,貿然報警,如果李其撐不到出庭,或者證據鏈不足,沈家反撲,她會被拖入更危險的境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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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年!”賀景淮再次打斷他,眉心緊緊擰起,語氣沉重:“你還在用你的邏輯,你的權衡,試圖去保護沈清,但現實是你必須做出選擇,這個選擇,沒有中間地帶。”
他默了片刻,和他說清楚現實:“你如果選擇相信李其,相信林笙,就意味著你必須親手把你保護了二十多年的沈清,送進監獄了意味著你要徹底斬斷和沈家維持的表麵和諧,”
“當然,最重要的是意味著你要直麵自己過去五年對林笙造成的,無法彌補的傷害。”
賀景淮頓了頓,看著周祈年痛苦緊閉的雙眼,繼續冷靜地分析:“而選擇相信沈清……”
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就意味著你徹底背棄了林笙,意味著你默認了她過去五年承受的冤屈和痛苦是活該,意味著你親手將那個在暴風雪裡,用儘最後力氣也要去抓住真相的她,再次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祈年。”賀景淮平穩著聲音問他:“好好想想,這個選擇的代價,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看著周祈年沉默的樣子,賀景淮的情緒有些難忍,想要質問他此刻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但所有的行動最終還是變得冷靜下來,隻是冷冷丟給他一句:“祈年,作為兄弟,我和你說一句良心話,林笙不是非你不可,惦記她的人很多。”
他的這句話讓周祈年胸口猛地一滯,他痛苦睜開眼,猩紅的眼底布滿了血絲,可張了張嘴,喉間卻澀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隻有握著酒杯的手,不斷收緊,外麵的風雪更猛烈了些,包廂裡的氣氛低沉又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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