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禮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拿起手機,指尖劃過接聽鍵,不等對方開口,便用冰冷至極、不容置疑的聲音率先開口,切斷了所有可能:“李其。”
電話那端顯然沒料到接電話的會是一個男聲,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傳來李其略顯急促的聲音:“我找林笙,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親自告訴她!我……”
“她不會接你的電話。”
唐聿禮毫不留情地打斷他,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以後也不要再打來了,林笙現在很好,她需要徹底靜養,遠離京北的是是非非,你們那些肮臟的糾葛,所謂的證據,都與她無關了,我不會再讓她卷入任何可能傷害到她的事情之中。”
“你聽我說!”
李其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近乎哀求的急切:“我手裡真的有能讓沈清認罪伏法的鐵證!但這個東西我必須親手交給林笙,也關係到真相,讓我跟她說句話,或者告訴我她在哪裡,我……”
“我說了,那件事事情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唐聿禮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和厭煩:“沈清是死是活,真相如何,那是警察和周祈年該操心的事,林笙的未來裡,沒有這些臟東西的位置。你好自為之。”
說完,根本不給李其再開口的機會,唐聿禮直接掛斷了通話,隨即動作利落地長按電源鍵,將林笙的手機徹底關機。
他拉開書桌抽屜,隨手將手機扔了進去,“哢噠”一聲上了鎖。
做完這一切,他才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因這個意外插曲而掀起的波瀾。
李其手中的證據像一根刺,雖然被他強行按了下去,但那種潛在的威脅感卻揮之不去。
他必須加快步伐,在林笙知道更多,被卷入更深之前,將一切徹底塵埃落定。
夜色漸深,唐聿禮處理完幾份緊急文件,才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起身離開書房,走向林笙的房間。
房門依舊從外麵鎖著。
他用備用鑰匙輕輕打開,放輕腳步地走了進去。
房間裡隻開著一盞昏暗的壁燈,林笙側身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呼吸均勻。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長睫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陰影。
唐聿禮站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她。
這一刻,褪去了所有尖刺和偽裝的她,顯得如此脆弱易碎,一種混雜著強烈占有欲和某種扭曲愛意的情感湧上心頭。
他緩緩俯身,伸出手,指尖極其輕柔地拂過她的臉頰,觸感微涼。
他的目光近乎貪婪地流連在她的眉眼,鼻梁唇瓣上,聲音低喃帶著一種病態的深情和偏執的篤定:“笙笙,彆怪我,我隻是太愛你了,愛到不能忍受任何失去你的可能,隻有把你牢牢鎖在我身邊,隔絕掉所有可能傷害你,帶走你的人,我才能安心,你會明白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是真正愛你、能給你最好一切的人……”
他的低語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很是溫柔。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將再次觸碰到她唇瓣的時候,他似乎察覺到什麼,動作微微一頓,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直起身,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重新鎖好了門。
幾乎在房門合上的瞬間,床上熟睡的林笙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睡意,隻有清醒的冰冷壓抑的憤怒。
她默了片刻,才掀開被子,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望著窗外被月光照得一片清冷的山景,巨大的無助感和對自由的渴望幾乎要將她全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