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沈清宇唇角一勾,露出抹得意的笑:“大哥在京兆府十年,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升入禦史台,這才幾日,就被停職了,等三年守孝期滿,禦史台哪裡還有大哥的位置,大哥就不覺得曹春喜克你嗎?”
沈清淵並不在意沈清宇對自己的嘲諷,直到他提起春喜,才掀眸冷冷地看向他。
那一眼銳利森寒,極有威壓,沈清宇渾身一僵,卻又不想認慫,梗著脖子說:“咱們現在可是在給娘守墓,你若是敢打我,那可是重罪,以後連複職的資格都沒有。”
沈清宇又慫又嘴賤的樣子實在滑稽,沈清淵冷冷吐出兩個字:“蠢貨。”
“你說什麼?”
沈清宇怒吼,沈清淵看著他,繼續道:“我說你蠢笨如豬,一點兒腦子都沒有,這些年你在雲氏族學讀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裡了,你這樣的蠢貨,我看著汙眼打著臟手。”
沈清淵語調平平,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誅心。
沈清宇還從沒被人這樣罵過,頓時氣紅了眼:“沈清淵,我殺了你!”
沈清淵沒躲,定定地看著沈清宇:“來啊,母親墳前弑兄,我看你受不受得住千刀萬剮之刑。”
千刀萬剮四個字從沈清淵嘴裡說出來格外的瘮人,沈清宇甚至感覺有刀子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打了個寒戰,到底沒敢動手,隻能咬牙切齒地蹲到一邊去拔草泄憤。
耳邊清淨下來,沈清越走過來低聲道歉:“三弟性子衝動,說話總是不過腦子,還請大哥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你以為你比他強?”
沈清淵不留情麵地反問,沈清越表情一僵,還想說些什麼,沈清淵先一步轉身進到屋裡鋪床去了。
沈清越捏緊拳頭,盯著沈清淵看了半晌,也回屋溫書去了。
隻是心煩意亂,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眼看春闈在即,他本想考個好名次,早些入仕進官場曆練,這樣也能說門好親事,尋求嶽家助力爭一爭世子之位,如今計劃全亂了。
一切都是從大哥娶了曹春喜開始改變的。
茅屋裡,沈清越的眸子漸漸發寒……
阿嚏!
春喜打了個噴嚏,許是這幾日熬夜守靈受了寒,春喜感覺腦袋有點兒暈。
正好路過一處醫館,她準備去買幾帖驅寒的藥,一會兒讓車夫給沈清淵也送些去。
馬車剛停穩,春喜就看到了掛著衛家標識的馬車。
衛家有府醫,偶爾有些急症也是請回春堂的大夫或是宮裡的禦醫,怎麼會來這種不起眼的小醫館?
春喜正覺疑惑,就見衛淩澤擁著蕭清禾走出醫館,手裡還拎著一大包藥。
蕭清禾低垂著腦袋,看不太清楚表情,但緊抿著唇,一看就很不高興。
兩人並未注意到春喜的馬車,等他們離開,春喜才走進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