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後娘娘,臣婦出身低微、見識淺薄,不敢妄議衛大少爺。”
春喜屈膝跪下,不敢接這話。
“沈夫人不必如此緊張,本宮不過是隨口一問,你按照自己的切身體會回答就好,而且你如今是禾兒的小嬸嬸,也算是衛淩澤的長輩,評議他兩句算不得什麼。”
皇後語氣溫和,態度卻頗為強硬,不容春喜拒絕。
春喜抿唇,陷入沉默。
皇後見狀又補充了句:“不管沈夫人今日說了什麼,本宮保證不會有隻言片語泄露出去,並且恕你無罪。”
皇後都這麼說了,恒陽公主立刻道:“皇嫂金口玉言,從不做假,而且本公主還在這兒呢,阿喜你就放心說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春喜若再扭扭捏捏就讓人反感了。
春喜一頭磕在地上,朗聲道:“臣婦見識淺薄,不敢隨便評議衛大少爺的品性才能,為奴這些年,衛家待臣婦也很寬厚和善,按理,臣婦應感恩戴德,不該有任何怨言,但嫁給沈大人這些日子,臣婦學到了很多道理,臣婦鬥膽說一句,如今的衛大少爺不及以前的萬分之一。”
皇後好奇:“沈夫人為何這樣說?”
“受傷之前的衛大少爺溫和有禮,即便是待府中下人也是和顏悅色的,但受傷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臣婦離開衛家後,衛大少爺總是找臣婦的茬,在得知臣婦嫁人後,衛大少爺更是連臣婦的夫君也討厭上了,好像臣婦這樣的人成了他沾親帶故的長輩是對他的羞辱。”
說到最後,春喜的語氣染上委屈。
恒陽公主親眼見識過衛淩澤對春喜的態度,也聽說過衛淩澤跟沈清淵發生過衝突,點頭道:“皇嫂,我可以替阿喜作證,阿喜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衛淩澤就是瞧不上她,對她這個小嬸嬸一點兒也不尊敬,之前好多人都看到他跟沈清淵動手了呢。”
皇後眸光微閃,更直白地問:“所以衛淩澤現在確實是脾氣暴烈、喜怒無常嗎?”
這話怎麼好直接回答啊。
春喜低著頭,委委屈屈地說:“臣婦不知道衛大少爺對其他人怎麼樣,反正他對臣婦是沒有好臉色的,臣婦出身低下,被看輕瞧不起也沒什麼,隻是心疼夫君被臣婦連累,被衛大少爺遷怒,皇後娘娘您是不知道,上次您下旨給臣婦補辦婚禮,衛大少爺竟還想請無憂閣的人來砸場子……”
春喜打開了話匣子,劈裡啪啦停不下來。
皇後聽了一會兒沒什麼重要的事,便打斷春喜:“時辰不早了,沈夫人是第一次入宮,不如和公主一起去禦花園好好轉轉。”
春喜立刻反應過來,歉然道:“臣婦話太多了,請皇後娘娘恕罪。”
皇後並未怪罪,讓人送春喜和恒陽公主離開。
兩人走後,心腹宮女立刻上前接著幫皇後按摩腦袋。
皇後闔著眼回想著春喜方才的回答,勾唇道:“這位沈夫人確實是個聰明人,難怪連恒陽都喜歡跟她一起玩。”
沒過多久,雲氏也帶著蕭清禾來了坤寧宮。
皇後揮退宮人,笑容端莊地看著兩人。
閒聊幾句後,皇後對蕭清禾說:“賢妃妹妹很想念家人,禾兒難得進宮一次,去看看她吧。”
蕭清禾謝了恩離開,皇後這才問雲氏:“令郎最近休養得如何了,停職之事不會讓他一蹶不振吧?”
雲氏擰緊絹帕,平靜道:“謝皇後娘娘關心,當初癱瘓三年澤兒都熬過來了,如今這點兒挫折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且過去三年我確實太慣著他了,他這性子也確實該好好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