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一道氣罩落在洞府前的懸崖空地之上,一盞靈燈懸浮半空提供著溫馨的光芒,那光往外擴散,照出一片雪花沙沙的光域。
光域中,四人麵前擺放著一張圓桌,桌上則是美酒美食,如今還有仙符衛正在將新的食物送來。
闕檀兒撒嬌般地靠在宋沉身邊,左一個師叔右一個師叔,叫的人心酥軟,之前在風鈴縣從不喝酒的她今日竟然也飲了酒,雙頰酡紅,美豔可人。
借著酒意,她嬌嗔道:“師叔,我可生氣了。”
宋沉笑道:“檀兒怎麼了?”
闕檀兒叉腰挺胸,哼哼道:“明明是烈雲爺爺讓我邀請宋師叔的,上次我和家中長輩說宋師兄應邀了,他們也挺高興。可是之後忽然就沒消息了,他們好像都忘記了再邀請師叔,我可生氣了!”
宋沉輕歎一聲。
三人都愣了下,全看向了他。
宋沉給自己倒了一碗烈酒,一飲而儘,然後語帶苦澀道:“不瞞你們,我...可能有些辜負師尊的期待。烈雲師兄不再邀請我,也是應該的。”
闕檀兒忙道:“哪有嘛,師叔,你很厲害了。”
旁邊鐘旭也跟著道:“許是有更好的安排呢。”
雖然他並不這麼覺得,可卻還是這麼說了。宋沉若是表現不佳,那原本可能聯姻闕家本家嫡女的可能就會打消,如今看這情形,確實有點兒這種意思...
張翼也擠出幾分笑,想說幾句場麵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閉目給自己斟滿酒,然後雙手捧起,真誠道:“今日這兒沒有師叔,宋兄,我陪你一醉方休。”
靈燈照酒,風雪裡酒水晃蕩起一潑琥珀光澤,醉人而又充滿豪情。
宋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那神情不似作偽。
於是,他倒滿酒,與張翼碰了下,正要喝下,旁邊鐘旭,闕檀兒也參與了進來。
四個年輕人,四碗酒撞在了一起。
“喝!!”
“一醉解千愁!”
“什麼愁?哪有愁?恭賀師叔才是!”
......
......
淩晨,鐘旭,闕檀兒都睡在了宋沉洞府。
宋沉則與張翼坐在懸崖邊。
張翼說:“嘿,這加了靈草的酒就是帶勁,自我突破采氣三境後,風鈴縣的水酒早就是千杯不醉了,今兒竟然有些上頭。”
宋沉在身側一抓,抓起一大團雪,捏實,又往遠處深穀丟去,同時讚道:“三年時間,突破采氣三境,可以啊。”
張翼擺擺手道:“前幾日才剛突破,不過還是比檀兒師妹,鐘師弟快了一點,他們還停留在采氣二境。”
說著,他忽的深吸一口氣,仰天咆哮起來。
待到咆哮完他酒意已然完全上頭。
他雙目發紅,有些莫名的恐懼,緊接著這恐懼又被殺意迅速取代,他歇斯底裡地厲聲吼道:“燭龍!燭龍!燭龍!”
宋沉拍了拍他肩,然後好奇道:“這燭龍是何人,張兄弟竟如此憤恨?”
張翼稍稍平息憤怒,緩緩道:“燭龍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勢力,晉國的勢力,它們全稱乃是燭龍營,我全家,我師門,便是為燭龍營所屠...”
他垂下腦袋,十指緊握。
宋沉自然聽過燭龍營。
於呈就是燭龍營的人。
他儲物袋中還有燭龍營的一塊令牌,那令牌上纏繞著一條龍,龍目一者深黑似淵,一者煌煌如日。
張翼忽的道出句:“石大將軍,也是如此...”
他忽的想到了什麼,停止了繼續敘說。
宋沉勾著他肩膀,道:“張兄弟,直說無妨。”
張翼沉默了會兒,一拍大腿,有些心虛地歎息道:“真是難以啟齒,我...我其實之所以能來距離皇都甚近的金霞山,其實也是源自石大將軍的賞識,哎!”
宋沉笑道:“誰不是?”
張翼又沉默下來,他身形顛著搖著,忽的站起身,抬手一招,從背後抽出一把森然靈劍,然後道:“宋兄,金霞山中也有妖獸,我且去衝殺一番!我...我自幼命運悲慘,唯有殺生才可心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