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崔秀兒也連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兩人的鼻息與脈搏,最後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惋惜。
錦繡輕輕扶起崔秀兒,低聲道:“她們……都死了啊……”
聶雲走到上官秋身邊,“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聲音帶著愧疚:“家主,是屬下的錯。屬下不知事情原委,貿然幫助上官春將家主困在暗室之中,還請家主降罪!”
上官秋緩緩搖了搖頭,聲音疲憊而沙啞:“算了,他們都已經死了,追究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她穿著一身淡紫色衣裙,梳著雙丫髻,臉上還帶著風塵之色,顯然是趕路而來。
當她看到庭院中倒在血泊裡的徐若嬌和上官春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隨即猛地撲到兩人身邊,失聲痛哭:“大哥!嫂子!你們怎麼不等我回來啊!你們怎麼就這麼去了……”
龍孝陽與謝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這突然出現的少女,又是誰?
上官秋走上前,想要扶起她,柔聲道:“錦玉,你怎麼回來了?她們……她們是死有餘辜。哥哥在這兒呢,彆怕。”
這少女,正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錦玉。她猛地一把推開上官秋,眼中滿是憤怒與不解:“你滾開!”
上官秋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有些錯愕地問道:“錦玉,你這是怎麼了?她們兩人加害於我,將我困在暗室好幾年,受儘苦楚,你不心疼我,反倒為她們哭?”
上官錦玉抹了把眼淚,冷哼一聲:“你被他們困在暗室,確實是他們不對。當年我年紀小,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也不想知道。”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徐若嬌冰冷的臉上,聲音哽咽,“但我隻知道,從我六歲父母雙亡起,是嫂子又當嫂子又當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現在她死了,我怎麼能不哭?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說完,她猛地站起身,扭頭就衝出了院門。
龍孝陽看著這一幕,輕輕歎了口氣。清官難斷家務事,上官家的這些恩怨情仇,外人實在不便乾涉。他上前對上官秋抱拳道:“上官家主,你們家中剛遭此大變,想必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等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說罷,便帶著謝寧、崔秀兒和錦繡,一同離開了上官世家。
四人剛走出沒多遠,謝寧見龍孝陽一路上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師兄,你在想什麼?”
龍孝陽沉吟道:“我在想那個蒙麵女人。她的身手,她的反應,還有她聽到我名字時的反應,都太奇怪了。而且,我總覺得和她之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們看!那不是剛才的上官錦玉嗎?”旁邊的錦繡突然指著前方,輕聲說道。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個胡同的轉彎處,看到上官錦玉正站在那裡,肩膀微微聳動,顯然還在哭泣。而在她身旁,站著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正伸出手,似乎在幫她擦拭眼淚。由於那男子背對著他們,看不清樣貌。
龍孝陽笑了笑,搖搖頭:“終究是她們上官家的家事,我們還是彆摻和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他正想帶著眾人往另一個方向走,那戴鬥笠的男子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來。
隻這一眼,龍孝陽頓時如遭雷擊,驚得說不出話來——那鬥笠下露出的半張臉,赫然是袁真!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旁邊的謝寧已經失聲喊道:“師兄!那人……那人就是我在暗道裡看到的那個人!”
龍孝陽心中的震驚更甚——果然,有兩個袁真!
那戴鬥笠的“袁真”看到龍孝陽四人,也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上官錦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迷糊,茫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哪裡跑!”龍孝陽反應極快,立刻施展出“移步幻影”,身形一晃,如同一道殘影般追了上去,同時對謝寧喊道:“寧寧,你留下等我!”
“袁真”在前麵拚命狂奔,腳步踉蹌,顯然輕功不及龍孝陽。龍孝陽的“移步幻影”乃江湖一絕,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追出不到二裡地,便已趕上。
龍孝陽足尖一點地麵,身形如大鵬展翅般飛到“袁真”麵前,穩穩落地,同時抽出腰間的問雨劍,劍尖直指對方咽喉,冷聲道:“哪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