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孝陽眉頭微蹙,目光裡帶著幾分急切,隨即又向前半步,拱手問道:“玉華老祖前輩,晚輩鬥膽再問一句——我姐姐有沒有和您提過,何時動身去京城參加那比武大會啊?”
玉華老祖枯瘦的手指撚著頜下稀疏的白須,緩緩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蒼老卻依舊清晰:“這倒未曾細說。不過你姐姐特意叮囑我轉達,讓你多留意三王那邊的動靜。如今我們已摸清,三王派去參加比武大會的人裡,有兩個身份已確認——一個是號稱‘銅皮鐵骨’的金剛狂人,另一個則是擅長邪術的西域天魔。這兩人武功路數雖霸道,但好歹能推測出幾分深淺,可他們的第三人是誰,至今仍是個謎。你姐姐讓你多費些心思打探,也好提前做些防備,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龍孝陽聽罷,用力點了點頭,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前輩放心!這幾日我定當仔細查探,絕不會誤了大事。”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兩道輕緩的腳步聲,謝寧和尹靈淑並肩走了過來。謝寧上前一步,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擔憂:“師兄,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丁羨舞姐姐她們還在酒樓等著,怕是早就擔心壞了,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
龍孝陽回頭看了看兩人,隨即轉過身,再次向玉華老祖拱手行禮:“前輩,那晚輩就先告辭了,咱們比武大會上再見。”
玉華老祖微微頷首,抬手回禮:“好,老夫在大會上等你們。”說罷,他腳尖輕輕一點地麵,身形如一片枯葉般輕盈躍起,幾道起落間便掠進了身後茂密的樹林,隻留下一陣輕微的風聲。
龍孝陽不再耽擱,帶著謝寧和尹靈淑快步往陳虎的酒樓趕去。三人腳步匆匆,不多時便看見了酒樓熟悉的招牌,很快便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酒樓,龍孝陽便抬眼望去,隻見丁羨舞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眉頭擰成一團,眼神裡滿是焦急,時不時就往門口望一眼。
待看清龍孝陽的身影,丁羨舞眼中的焦慮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喜的笑意,她快步走下樓梯,聲音裡帶著幾分雀躍:“孝陽,你可算回來了!沒事吧?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龍孝陽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語氣帶著幾分玩笑:“我能有什麼事啊?你以為玉華老祖那樣的前輩,會平白無故傷我不成?”
丁羨舞被他逗笑,伸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看把你能的,現在連玉華老祖都不放在眼裡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了。”
龍孝陽收起玩笑的神色,簡明扼要地把玉華老祖轉達的話複述了一遍。
丁羨舞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語氣裡多了幾分欣慰:“這樣倒是件好事。玉華老祖武功深不可測,有他站在你姐姐這邊,四王在比武大會上的勝算,可就大了不少。”
龍孝陽忽然想起什麼,話鋒一轉:“對了,蘇雨荷和蘇雨琳的孩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丁羨舞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了幾分:“還能怎麼樣呢?蘇二小姐一夜之間,父親被人殺害,滿門上下死傷無數,從雲州首富家的千金小姐,一下子變成了隻能四處逃亡的人……孩子跟著她,也受了不少苦,崔秀兒在屋子安慰她呢…”
龍孝陽沉默了片刻,隨即抬頭看向謝寧和尹靈淑,沉聲道:“這樣吧,寧寧、靈淑,你們先留在酒樓裡照看她們母子。回頭我有什麼消息,再及時通知你們。我和羨舞去三王他們那邊,悄悄打探一下情況。”
謝寧聞言,嘴唇動了動,眼神裡帶著幾分不情願——她更想跟著龍孝陽一起行動,可轉念一想,自己身邊的幾人裡,除了她之外,尹靈淑和其他幾人的武功都不算高,若是一起出去,麵對三王手下的高手,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容易暴露行蹤,給龍孝陽添麻煩。思及此,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師兄你萬事小心。”
龍孝陽和丁羨舞不再多言,簡單收拾了些隨身的物品,便快步走出了酒樓的大門。
此時天剛蒙蒙亮,東方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街上已經開始陸續有行人走動——早起的小販挑著擔子往集市趕,幾個腳夫扛著包裹匆匆走過,偶爾還能聽見幾聲清脆的鳥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丁羨舞跟在龍孝陽身邊,小聲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是去三王昨天出現的那戶院子嗎?”
龍孝陽腳步不停,緩緩搖了搖頭:“不,我們先去縣衙一趟。”
丁羨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龍孝陽為何要去縣衙,但她沒有多問,隻是緊緊跟在龍孝陽身後,朝著縣衙的方向走去。
兩人快步走了約莫一刻鐘,便來到了縣衙門口。龍孝陽停下腳步,目光掃過四周,很快注意到不遠處街角處,有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攤。他拉了拉丁羨舞的衣袖,低聲道:“先坐下吃點東西,等會兒再進去。”
兩人走到包子攤前坐下,龍孝陽朝著攤老板喊道:“老板,來兩籠豬肉大蔥餡的包子,再來兩碗熱粥。”
攤老板麻利地應了一聲,很快就把包子和熱粥端了上來。龍孝陽拿起一個包子,一邊咬著,一邊壓低聲音對丁羨舞說道:“我們昨天去的那戶院子,肯定不是三王的落腳點。以他的身份,絕不會在那種地方久待,頂多是臨時落腳。我猜他十有八九會來縣衙——就算不在這兒久留,也必定會留下些線索,畢竟縣衙是地方官府,在這裡行事,反而不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也要安全一些…”
丁羨舞恍然大悟,讚同地點了點頭,拿起包子小口吃著:“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吃完這頓飯,就悄悄進縣衙裡看看,找找有沒有線索。”
兩人不再說話,加快速度吃著早餐。不多時,天已經大亮,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縣衙門口的兩扇朱漆大門也被兩個衙差慢悠悠地拉開。他們各自抱著一塊長長的木板,靠在門框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顯然還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