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憲看著沈潮生,一臉的驚喜。
“之前為何不說!”皇甫憲故作憤怒。
“回稟軍使,末將人微言輕,先前也未見攻城之艱難,怕壞了軍使與大帥的大計。如今已入絕境,而大帥與軍使對末將有提攜之恩,自當效死!”
沈潮生拱手說道,神色誠懇。
皇甫憲回過神來,如今阿父掌管河西,隴右兩道人馬,手下不過萬四騎兵,大多還是來邊疆鍍金豪門貴胄,要讓他們選一千人送死,自然千難萬難。
“軍使,在下願帶一千陷陣死士騎馬殺敵,隻需大帥提供一千匹戰馬!”
沈潮生見皇甫憲猶豫,拱手再道。
“好!你且隨本將麵見大帥!”
皇甫憲顧不得更衣,更來不及收回桌上的儀刀,連忙扶起沈潮生朝著帳外走去。
兩匹戰馬迅速朝著前軍奔去。
“來者何人!立刻止步!”
夜色中,四周瞬間燃起火把,那些精銳竟還在巡視。
“你們什麼東西,也敢擋軍使的路!”
沈潮生連忙嗬斥道。
“哦,原來是軍使大人,大帥有令,無論是誰,不得離去!”
“怎麼?如今連本將都見不得阿爺?本將有要事稟報,耽誤了大事,你擔待的起?”
皇甫憲隻覺得自己麵上掛不住,怒發衝冠的驅馬衝陣。
沈潮生夾緊馬腹,瞬間衝到皇甫憲前方,替軍使開路。
“爾等怎敢!放……”
還未等那守將出聲,一顆好頭顱便從頸部劃下。
“軍使先行!”
沈潮生橫刀立馬,替皇甫憲擋住追兵。
沈潮生自然不懼,無論如何,這些士卒都不敢殺軍使,自己這般表現,定然可以讓皇甫憲欠自己一個大人情。
隻要給自己領一千騎兵襲擊吐蕃,這份功績便能直達天聽,到那時候,自己在河西道便再無拘束!
那些士卒自然不敢襲擊軍使,人家父子兩的矛盾是家事。
可你這陷陣營隊正是何種身份!
士卒圍剿,卻被沈潮生一人一馬,一柄陌刀儘數挑飛。
頓時間,如入無人之境。
許是見沈潮生沒有下死手,原本衝動的士卒也一個個冷靜下來。
為了一個已經陣亡的軍爺,犯不著丟了自己性命。
但眾人依舊圍住沈潮生,顯然在等軍令。
沈潮生見眾人眼中沒了殺意,也樂得歇會兒。
未過多久,那一襲錦衣的皇甫憲便騎馬趕來。見沈潮生並無損傷,這才大聲說道:“大帥有令,沈潮生前往中軍議事!”
沈潮生自然能聽出那言語中的激動,這事兒定是成了。
至於那被沈潮生一刀砍殺了的軍爺,無人在意。
“潮生,可有受傷?”
皇甫憲語氣中的關切不似作假。
“回稟軍使,些許小傷罷了。”
沈潮生作勢想要遮擋手挽上的一點鮮血,這還是方才聽見馬蹄聲,自己偷偷摸摸在陌刀上抹的。
“狗入的卒子!”皇甫憲怒罵道。
沈潮生自知如此做派,那些士卒可沒有什麼好下場了。
可那又如何!
方才若不是沈潮生快馬貼近,一旦弓箭齊射,自己必死無疑!
仁慈,從不是留給敵人的,更何況這些精兵,可不一定乾淨。
皇甫憲想與沈潮生同行,而沈潮生特意落後一個身位。
皇甫惟明竟沒有坐在帥椅上,而是在中軍帳外等候。
“三郎啊,快快下馬進帳。”
皇甫惟明竟扶著皇甫憲下馬,當真是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