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爾倒是機敏,伸手便將那“豬頭”帶上。
“讓開路來!”
沈潮生稍夾馬腹,馬兒也是聽話,直接將那張遠撞到一旁。
鼓聲響起。
校場上,大鬥軍的剩下的幾百兒郎,大多數還帶著傷勢。
張元身後,跟著百餘精兵。
“沈將軍,大鬥軍七百三十名兒郎儘數到齊。”
蘇明遠輕點人數後,這才說道。
沈潮生點頭,起身。
“將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那被沈嘯揍過的士卒囁嚅著說道:“將軍,咱不敢了,咱該死……”
沈潮生並未理會。
“你說的大鬥軍軍使,就是他?”
沈潮生伸手指著張遠。
“是……將軍,當初此人來軍中,便說自己是大鬥軍軍使,非小人之過啊……”
那人顯然學乖了,後麵說的半句話再不敢提。
“張遠,你可自稱軍使?”
沈潮生這才回眸看著張遠。
張遠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我隻是一時嘴快,沈將軍不在,自然由我來管。”
沈潮生點點頭。
“諸位弟兄,張遠以代副軍使之職,連副軍使都不是,便自稱軍使。”
“本將為當今聖上親封。而這張遠,一非大鬥軍出身,二未與弟兄們一道上陣殺敵。”
“如此人物也想在弟兄頭上作威作福?”
“弟兄們可知此人出處?”
沈潮生踢了踢那趴在一旁的“豬頭”。
校場下方,眾人都開始低語起來。
“這人便是那張遠的狗腿。”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
張遠麵色驟變,這小子當真好膽,難道不知李相意思?
“我且問你,我是何職?”
張遠拱手說道:“自然是壯武將軍,大鬥軍軍使。”
沈潮生點頭。
“這麼說來,你是覺得我等這些自底層出身,比不得你這種豪門貴胄?所以特意讓人來折辱我?”
士兵們麵麵相覷,開始竊竊私語,言語中顯然帶了些仇視。
張遠頓時語塞,額頭滲出冷汗。
沈潮生繼續說道:“既然你知曉了我才是軍使,那就該聽本使的號令。現在本使命爾等下刀卸甲!”
張遠氣得渾身發抖:“沈潮生,你敢羞辱我?”
“羞辱?”
沈潮生挑眉。
“這是軍令。你若抗令,該當何罪你自己清楚。”
張遠看著沈潮生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圍士兵們嘲諷的目光。
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答應,恐怕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屈辱地低下了頭:“末將……遵命。”
張遠帶著百餘親兵紛紛下刀卸甲。
跟在沈潮生身後的百騎老兵,自然省的沈潮生心思,偷摸後退,把軍營出口堵住。
“沈將軍可滿意?”
張遠咬牙切齒的說道。
沈潮生不再言語,抽出腰間佩劍,指著張遠等人說道:“大鬥軍聽令,將我給這些看不起咱們的東西全都宰了!”
七百餘人,總有些聰明些的,直接往上衝。
木楞些的也都明白過來,紛紛跟上。
校場下方,隻留下了一地血跡。
沈潮生站在校場之上安靜看著。
誰殺的最凶,沈潮生或許並不清楚。
誰沒動手參與,沈潮生看的真真切切。
一山都不能容二虎,更何況一軍要有兩個軍使。
今日退一步,明日便得退百步。
至於那李相,沈潮生並不擔心。
王公知道自己殺了盧守,卻又沒有特意吩咐自己留意此人,便也是一種態度。
既然這個權相想讓自己難堪,那麼沈潮生不介意惡心惡心他。
邊軍,死些人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