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清開口說道:“可萬一滑落之人不幸摔死,就再無希望。”
“沈郎,你可有辦法?”
高仙芝將目光投向沈潮生,眼中滿是期待。
沈潮生沉默片刻,猛地將身上的明光鎧一脫,重重地摔在地上。
高仙芝不明白這是要如何,難道沈潮生也懼了?
沈潮生擺放好明光鎧位置,這才開口說道:
“就用這鎧甲當作墊子!身上越重,若是砸在石頭上,受傷便越重。”
眾人聽聞,皆是一驚,麵麵相覷,誰也不敢率先嘗試,畢竟實在太抖了些。
稍有差錯,便是性命不保。
方才失足墜下去的弟兄,還淌著血呢……
沈潮生沒有再多言,獨自蹲坐在明光鎧上,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
如今隻有這一條活路,不賭也得賭。
自己怕了,那麼手下的卒子也會怕,下了山巔,功成名就近在眼前。
沈嘯立刻心領神會,將大鬥軍軍旗插在原地,立刻卸甲,持旗並排。
二人對視一眼,便如離弦之箭般,順著山坡一溜煙滑了下去。
寒風呼嘯,巨石從身旁飛速掠過。
上方的眾人緊張地看著這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看見沈嘯在山下搖晃軍旗,這才鬆了口氣。
“歹凶!”
李嗣業暗歎出聲。
看著自己麾下大將如此作態,高仙芝雖然心中稍有不適,可依舊真心認可沈郎之英勇。
同樣底層出身,高仙芝能理解沈潮生為何搏命。
或許,自己真的老了?
高仙芝陷入了自我懷疑。
似乎是起了勝負心,高仙芝甩下鎧甲,帶頭而下。
山底。
沈嘯依舊時不時的發出傻笑。
“你小子,笑什麼呢?我盯你一路了!”
沈潮生看著沈嘯這一路怪異模樣,實在想不明白。
“大哥,咱沒事兒,就是心裡舒坦。”
沈嘯麵色怪異。
沈潮生隻覺荒謬,這傻小子還能有自己的想法了?
沈嘯稍稍緩和了下,貼在沈潮生耳邊低聲細語。
沈潮生聽完,一拳打在沈嘯胸口。
“哈哈哈,好小子,你到底下了多少!”
“不多,也就半匹馬的量。”
沈嘯目光流露出一絲奸詐。
“大哥,你隻管放心,咱自幼在部落長大,份量都熟,那邊令誠死不了的。”
……
連雲堡內。
正在飲酒的邊令誠渾身突然發紅,忽然隻覺小腹部燃起一團邪火。
整個人都在發顫。
“水!水!”
邊令誠嘶吼出聲。
旁邊伺候的小黃門趕忙抱著水走來。
邊令誠將水自頭上澆下,身上的邪火並未消磨半分。
邊令誠雖然身為宦官,可隻是割了根。
七情六欲,依舊存在。
一瞬間隻覺下腹脹痛。
“該死的!給咱家查!是誰想要毒害咱家!”
連雲堡可是軍壘,自然沒有什麼辦法能瀉火。
更何況對於邊令誠這種無根之人,簡直就是一等一的折磨。
許是沈嘯手中馬藥下的太足,沒過多久,邊令誠跌坐在地,流出一灘猩紅。
“咱家……要將那人活活剝了……”
邊令誠恨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