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澤此時此刻正坐在出租車上,朝著事發地趕去,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身體的控製權實際上掌握在溫嘉然手中。
溫嘉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所以也不敢貿然說話,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的哪怕是溫嘉然都覺得心力交瘁,更何況陸宴澤。
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內隻有兩人共頻的心跳。
溫嘉然有些困了,他將頭抵在車窗玻璃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再睜開眼。
身體的主人變成了陸宴澤。
他沉默的望了眼車外,車窗上映照著一個栗發的男生,正彎著眼睛朝他笑,陸宴澤出神的看了他一會兒,在眼睛眨動間,男生就這麼消失了。
他隨即低頭,撫摸著自己的手指,之前的溫熱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
陸宴澤的嘴角緩緩勾了勾,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得這個病了。
因為他的生活已經夠苦了,所以神靈降下了溫嘉然,從此,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共享同一具身體,享受同一顆心跳。
永遠都在彼此的身邊。
就像現在這樣。
感受著少年在腦海中淺淺的呼吸聲,陸宴澤嘴邊的笑容逐漸加深。
想通了一切的他,甚至有點想讓司機掉頭回家,如果說他之前對王文翠的死還有些在意的話,現在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
但是不行。
然然對這些東西總是格外在意,如果他現在回去了,等然然睡醒了會生氣的。
他百無聊賴的看著車窗外,升起的太陽。
天亮了。
剛下出租車,電話被不要命的打了進來,爸媽打,大哥打,就連老二也是一個接一個。
陸宴澤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接通,陸母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小澤啊,你現在在哪?”
陸宴澤清了清嗓子:“有人給我打電話,說她出事了,我來看看。”
“那有什麼好看的......”陸母的聲音有些勉強:“真是的,他們跟你一個孩子說這些乾什麼,小澤,你在那等著好不好,你哥哥們已經再過去的路上了,媽媽跟你爸爸一會兒就要上飛機了......”
她話還沒說完,陸宴澤禮貌的打斷了她:“我不是很感興趣,但是然然想來,我們就來看看。”
陸母一下子沒了聲音,哪怕心裡早就有了準備,但是真正的從陸宴澤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媽?”
陸宴澤疑惑的又喊了一聲。
陸母艱難的笑了笑:“然然啊......我聽你哥跟我說了,但是......”她小心翼翼的斟酌著自己的用詞:“聽人說溺亡的人都嚇人的很,你們兩孩子再被嚇到了就不好了,那個你們看歸看,彆亂跑,等哥哥們來接你們好不好?”
“嗯。”
陸宴澤簡單的應了一聲,隨後掛斷了電話。
他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事故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