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拉住手的小孩緩緩扭過了臉。
......
陸宴知驚醒了。
他沒有看見夢中小孩的臉,但他無比的確信,那個小孩就是小澤。
他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急促的喘息著,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心跳,終於,在記憶的角落裡,他找到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難以抑製的窒息感幾乎將他淹沒,陸宴知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那天自己跟夢中一樣衝過去拉住對方的手,那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木已成舟。
一切都無法再改變。
他們開始勸說陸宴澤去醫院。
陸宴澤也知道自己不對勁,他最近總是能無緣無故的聽見然然的聲音,但等他真的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的時候,卻空無一人。
甚至到了後麵,他開始能看見然然。
第一次發生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然然回來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不是真的然然。
那是他的幻想。
儘管陸宴澤心中很清楚這件事,但他依舊控製不住的頻繁去看那個熟悉的身影,每次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到。
可他還是舍不得去治病,如果......他是說如果,萬一然然真的永遠不會出現了,那麼這個幻想,就是他最後的念想,他不想去治,但他還是拗不過父母,去接受了醫生的診斷,明明心裡早就有數,可當確鑿的話從醫生的嘴裡說出來後,陸宴澤還是覺得一陣陣的茫然。
真的......
是假的嗎?
陸宴澤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輕輕的歎了口氣。
天空中烏雲密布,雷聲炸起,暴雨如注。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陸宴澤覺得自己現在有點怪,他並不是為了跳樓而來的,他隻是心裡難受的厲害,想要站在空曠的地方喘口氣,可等他真的站在了這裡。
一股毫無緣由的衝動,讓他一步步的挪到了樓頂的邊緣。
身體變得輕飄飄,軟綿綿。
跳下去。
跳下去吧。
內心的聲音告訴他。
隻要跳下去,他就可以見到溫嘉然。
沒頭沒腦的想法。
陸宴澤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從不否認自己病態的愛情觀。
在然然的心裡,父母或許會排在他的前麵,可在他的心裡,然然大於一切,包括他自己。
但現在溫嘉然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留給他的隻有無儘的空虛和痛苦。
生活突然變得沒有意義起來。
陸宴澤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剝開糖紙丟進了嘴裡,三兩下便將其嚼碎下了肚。
甜膩膩的味道在口腔中化解不開。
他的腳向前邁了一步,腳尖幾近懸空。
突然。
他猛地頓住了。
陸宴澤在樓下看見了一個人。
是他錯位時空的愛人。
是溫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