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還在怨恨你,你為什麼要回來?如果不是你,我就依舊是那個小少爺,可你回來了,一切都變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隨手就把我丟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聲音有些抖:“我恨你們,我恨死你們了。”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四個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可緊接著,王安低下了頭,他的聲音重新變得平靜起來:“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見了你們,我才終於明白,以前他們對我的好,或許隻是源自於血脈,可當這個東西沒有了之後,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所以,我現在不恨了,我要離開,去一個沒有你們的地方。”
他格外認真的看著陸宴澤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開始。”
說完這一切,他像是終於卸下了什麼重擔一樣,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然後,他拖著他那個小小的箱子,從四人組身邊擦肩而過。
誰都沒有再說話。
夕陽西下,巷口的風還帶著夏末的餘溫。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是陸宴澤和陸宴修最後一次見到王安。
在那之後,王家夫婦來找過,鬨過,但都被陸家都攆走了,到了他們這種級彆的人家,對付兩個底層人總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連被拘留了幾次後,這對夫妻終於安生了下來。
陸家的生活再次恢複了平靜。
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他們對陸家沒轍,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爺爺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爺爺的保姆請了幾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兩個趁機大鬨了一通,金爺爺年紀大了,哪裡經得起他們這麼鬨,推搡之間,老人摔倒在地,頭磕到了桌角,當場昏迷。
屋內一片混亂,王父王母見狀,瞬間溜之大吉。
後來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報的警,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陸宴澤、溫嘉然他們四個趕去醫院的時候,金爺爺已經被推進了急診室。
門口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寸頭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發白,卻乾淨整齊,五官硬朗,但寸頭還是讓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在看見打扮精致的四人走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不自然,拎著廢品袋子的手縮了縮,但還是迎麵衝著他們走了過去。
他朝著最前麵的陸宴澤問道:“你就是金爺爺的孫子?”
“嗯。”
陸宴澤有些著急,對麵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兩秒,然後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