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裡呆了很久,直到天都泛起了魚肚白,然然終於接受了,他的哥哥再也不會回來的事實。
他有些難過的耷拉著頭,最後舔了舔哥哥冰涼的臉頰,這才垂頭喪氣的往大狗狗的方向走去。
澤就趴在他的旁邊,然然幾乎是毫不費力的一頭栽進了澤厚實的毛發裡,將自己的小臉全部都給埋了進去。
澤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但他的尾巴尖一直焦躁地拍打著地麵,他能感受到這隻幼崽身上濃鬱的悲傷,但他隻是一條狗,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貓一狗就這麼靜悄悄的躺著。
直到......一個欠揍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呦,嘖嘖嘖,這是誰啊,這不是澤嗎?”
然然悄悄從大狗的懷裡探出一點小腦袋,往聲音的方向看。
說話的是一條黑白分明的哈士奇,脖子上套著牽引繩,被一個戴著耳機的小姑娘牽著,明明受製於人,卻硬是走出了橫行霸道的步伐。
他沒有看見縮在澤懷裡的小貓崽,自顧自的張著嘴吐著舌頭嘲笑。
“怎麼的,你這是打輸了?地盤讓人給端了?”
澤連眼皮都沒抬,尾巴不耐煩的一下接著一下的拍著地麵。
那哈士奇見他沒有反應,更來勁了,往前急匆匆的跑了兩步,硬是把沒有防備的小姑娘拽的一個踉蹌。
“瞧你現在這落魄模樣,嘖嘖嘖,真給狗丟臉。”
女孩雖然聽不懂狗狗的語言,但從自家寵物這越來越大的叫聲裡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往後拽繩子,嘴裡嘟囔著:“阿修,彆鬨了,快回來。”
澤心煩意亂的用爪子將探頭探腦的小貓給按了回去,這才動了動耳朵,平靜的望了過去。
修:“......”
他的心咯噔一下,舌頭一下子縮了回去,腳步也老實了。
澤依舊沒有出聲,隻是把懷裡的小貓崽往懷裡又攏了攏,慢吞吞的又將頭趴在了前爪上。
修有些不甘心,他衝著澤又叫喚了兩聲,一邊叫,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地上那條狼青的動作,生怕一個不注意,對方就會突然撲過來。
說起來這兩條狗的淵源也挺深的。
他們是在同一所繁殖基地出生的,一個多月大的時候,兩條幼崽被放在了一起撫養。
修是哈士奇,那會兒雖然還是個小毛球,但整日裡仗著大嗓門挑釁完這個,挑釁那個,旁的小狗崽要麼打不過他,要麼不想與他計較,唯獨澤不一樣。
澤是狼青,體格大,性子烈,對修的種種行為煩的要死,被養在一起的那十幾天裡沒少揍他。
他越揍,修就越不服,越挑釁,結果修越挑釁,澤就越揍他。
如此形成了死循環。
再後來,澤從基地裡逃跑了,修也被人買走。
他們本來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再遇見了,結果今年年初,修的主人因為工作變動的原因來到了臨安市,再一次早上。
他們再次相遇。
然後......
毫不誇張的說,修幾乎是被打的邊哭邊嚎的跑回到了主人身邊,從那以後,但凡沒有牽引繩的時候,他就不會往澤的跟前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