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王爆裂的餘波漸漸平息,淵底的震動也隨之趨緩。
濃鬱的死氣與血腥味彌漫在祭壇周圍,令人作嘔。
牧九身影一晃,已出現在幾具被轟碎的屍傀殘骸旁。
他神識掃過,將幾枚尚算完好的儲物袋以及一些散落的陰屬性材料迅速收起。
這些東西對他而言,聊勝於無,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從不嫌棄。
在一具被葬天劍洞穿了的屍傀胸腔內,他指尖一挑,一枚巴掌大小、布滿裂紋的黑色玉符落入掌中。
玉符入手冰涼,其上刻畫著一些扭曲複雜的符文,隱隱透出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
“陣法玉符?”
牧九略感訝異,神識探入其中,果然發現了一些殘缺不全的陣法信息,似乎指向這活人墓深處的某一隱秘區域。
就在他細細探查之際,楚河的身影已然靠近。
“牧道友,此番變故,皆因此地而起。”
楚河的目光落在中央那道巨大的劍痕之上,神情複雜。
“下方那祭壇與劍痕,究竟有何玄機?可是與玄溟子有關?”
他語氣沉凝,帶著幾分探究。
“玄溟子?”牧九將玉符不動聲色地收入袖中,淡然道:“楚道友何出此言?”
楚河眉頭微蹙:“實不相瞞,我天劍門與玄溟子淵源頗深。當年玄溟子叛出宗門,不僅盜走了門中至寶,更帶走了我天劍門無上劍訣《太乙分光劍訣》。”
牧九心中了然,看來天劍門對玄溟子的執念,遠比他想象的要深。
“楚道友是想從我這裡打探玄溟子的下落,還是想尋回那《太乙分光劍訣》?”他反問一句,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楚河坦然道:“兩者皆有。玄溟子乃是我天劍門萬年不遇的奇才,若非當年之事,如今早已是我宗擎天之柱。至於《太乙分光劍訣》,乃我宗立派之基,不容有失。”
“可惜,”牧九攤了攤手,“我對玄溟子的事情,所知不多。楚道友怕是要失望了。”
他自然不會將自己看到的那段記憶,以及葬天劍與那神秘道人的關係輕易告知。
楚河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然而牧九神色平靜,毫無破綻。
“既然如此,楚某便不多打擾了。”楚河拱了拱手,“這活人墓中危機四伏,道友還請多加小心。”
言罷,他身形一動,選了一個與牧九玉符指引截然不同的方向,化作一道劍光,迅速遠去。
牧九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他取出那枚殘破玉符,注入一絲靈力。
玉符微微震顫,一道微弱的光芒自符文間亮起,隱隱指向一個方位。
牧九收斂氣息,身形如鬼魅般融入黑暗,循著玉符的指引,朝著劍塚更深處潛行而去。
穿過一片狼藉的戰場,繞過幾處尚有陰煞之氣彙聚的險地,約莫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了一片幽暗的石窟群前。
這些石窟大小不一,洞口黑黝黝的,仿佛擇人而噬的凶獸巨口,散發著陣陣陰寒之氣。
玉符的指引,便是在這片石窟群的深處。
牧九剛踏入其中一個最大的石窟洞口,尚未深入幾步,心頭警兆陡生!
咻!咻!咻!
數道淩厲至極的劍氣,從石窟深處的陰影中激射而出,分襲他周身上下各大要害!
劍氣未至,那森然的寒意已割得他肌膚隱隱作痛。
牧九足尖一點,身形不退反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偷襲。
劍光斂去,數道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堵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