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說到白江波帶人強拆梁家老宅時,錢肅猛地拍案而起,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胡鬨!"錢肅的聲音瞬間高亢了起來,"梁家後麵不是有趙..."話到一半突然刹住
於遜屏住呼吸,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他見到領導這副模樣,瞬間便意識到,自己踩到的不是小溪是個能通天的漩渦。
辦公室裡靜得能聽見掛鐘的滴答聲。
錢肅深吸一口氣,聲音恢複了平靜:"小於,你幫我聯係下那位叫梁瑜的小同誌,我想見他一麵。"
於遜趕忙挺直了身子應下:“好的局長,我這就去聯係。”
等於遜退出辦公室,錢肅立刻從抽屜深處翻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背麵用鋼筆寫著一串電話號碼,他實在想不到是誰這麼大膽敢碰軍閣成員的逆鱗——
這件事不能第一時間就通知趙蒙生,不然事情怕是要捅破天去。
能攔住他的不多,他們的老軍長雷斌算一個。
紫雲山巔籠罩在暮色裡,雷斌的獨棟小樓隱在鬆濤之間。
老將軍正與一名中年男子對弈,檀木棋盤上的殘局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
老將軍放下手中棋子站起身:"小金啊,我去接個電話。"
沙瑞金連忙起身要攙扶:"我扶您過去。"
"用不著!"雷斌一擺手,軍人的硬朗氣勢絲毫不減,"我這兩條腿,當年可是趟過諒山的炮火,你坐著看棋吧,這局還沒完呢。"
電話鈴響到第三聲時,雷斌摘下老花鏡,拿起話筒:"喂,哪位啊?"
"老首長,我是五營七連的指導員錢肅。"麵對這位老首長,電話那頭錢肅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忐忑。
"錢肅..."雷斌皺了皺眉頭,歲月模糊了太多記憶,"你彆見怪,我這記性..."
"老首長,您還記得當年搶主攻任務時,我跟二連副連長乾架那事嗎?"錢肅急忙提醒道。
雷斌突然朗笑道:"想起來了!是你小子被人家按在地上揍,還是我讓警衛員把你們分開的!"
錢肅也跟著笑了起來:“老首長,您彆揭我的短啊。”
兩人聊著往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十分鐘。
棋盤前的沙瑞金看了看表,又望了望客廳裡談興正濃的老首長,也隻得無奈地笑了笑。
"老首長,"錢肅突然話鋒一轉,"您還記得九連的梁三喜嗎?"
雷斌突然沉默了幾秒,在開口時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滿門忠烈啊..."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裹著藍頭巾的老婦人。
三十年前她跋涉千裡來到軍營,粗糙的手掌捧著撫恤金和家裡好不容易湊齊的錢來還她戰死兒子的欠條。
她說"新龍國有了你們才興旺",他隻覺得新龍國有他們才興旺。
"老首長,梁三喜的孫子來京城了,遇到了些麻煩..."
"什麼麻煩?"雷斌猛地提高嗓門"隻要不是他犯了原則性錯誤,誰敢動烈士後代,我雷斌第一個不答應!"
電話那頭的錢肅聽得額角沁汗,仿佛又回到當年被老首長訓話的時光。
"您現在方便嗎?我當麵彙報。"
"你現在就過來!"雷斌一錘定音,狠狠將自己的帽子摔在茶幾上"把梁家那孩子也帶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烈士墳頭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