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萬籟俱寂中,唯有風穿過殘垣斷壁的嗚嗚聲,卷起塵土,吹動了陳玄那隨風飄動的衣角。他孤身一人,身姿挺拔地立於遺跡高處的斷牆之上,猶如一座不可撼動的雕塑,目光深邃,凝視著遠方天際,那道在無儘黑暗中頑強閃爍的微光,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又仿佛在無聲地等待。
靈月宛如幽靈般,從陰影中緩步走來,她的腳步輕盈得近乎虛無,每一聲踏在地麵上的聲音都幾乎微不可聞,隻餘下一絲若有若無的空氣漣漪。她來到陳玄身旁,並未言語,隻是默默地與他並肩而立,同樣靜靜地望著那同一個方向,彼此的心意仿佛在這一刻相通,無需多言。
“你感覺到了嗎?”陳玄突然打破寂靜,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從遙遠的時空深處傳來。
靈月輕輕點頭,神色凝重:“氣息變了,而且,這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重感,就像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沉悶,壓得人喘不過氣。”
無常子從另一側的轉角處走來,他手中緊握的魂鏡微微震動,發出低沉的嗡鳴,鏡麵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扭曲,映出一片模糊的血色,仿佛有邪惡的力量在其中湧動。
“有人在靠近。”無常子的語氣不容置疑,“而且,不止一個。”
陳玄眼神微微一冷,指尖輕輕一握,掌心赫然浮現出一抹暗紅靈力,如同幽冥之火般跳躍。此次,這靈力沒有如往日那般肆意暴動,反而安靜地纏繞在他指尖,如同一條溫順的小蛇,卻又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讓他們來。”陳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滿是決絕。
與此同時,在暗影重重、陰森密布的山林深處,一座幽深莫測的洞窟內,幽影端坐在高台之上,身披一件華貴的黑金長袍,麵容隱匿於陰影之中,唯有那一雙眼睛,泛著幽綠色的冷光,如同地獄中的鬼火。
他麵前跪著數名黑袍人,他們氣息各異,皆非凡俗之輩,是暗黑盟中的頂尖高手。
“教主,血祭儀式已準備就緒。”其中一人低聲稟報,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很好。”幽影的聲音低沉而陰冷,如同來自九幽地獄,“陳玄已初步掌控血脈之力,若再給他時間成長,恐怕會成為我們暗黑盟真正的威脅。”
“那為何不直接出手,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另一人忍不住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幽影輕笑一聲,笑聲中透著幾分不屑與嘲諷:“你以為,憑你們幾個,能殺得了他?”
跪地之人臉色一變,低下頭不敢再言,生怕觸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教主。
幽影緩緩起身,步伐沉穩地走向洞窟深處,那裡,一座古老而神秘的石台靜靜矗立,石台之上,刻滿了晦澀難懂的符文,隱隱有血光在符文中流動,宛如活物。
“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靠殺戮得來的。”幽影伸手輕撫石台,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而是……召喚。”
他轉身,目光掃過眾人,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血祭儀式,將用一百零八名生靈的血,喚醒沉睡的魔神之力。而陳玄的血脈,將是我們打開封印、掌控魔神的關鍵。”
“教主的意思是……”一人遲疑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他的血脈,是遠古血裔的遺脈。”幽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滿是算計,“隻要我們完成儀式,他的力量將被魔神意誌侵蝕,最終……成為我們的工具。”
眾人聞言,皆是心頭一震,不敢置信地望著幽影。
“可……可他是血裔,血脈之力豈是那麼容易被奪?”有人低聲質疑,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
幽影眼神一冷,下一瞬,那名質疑者喉頭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雙眼暴突,掙紮片刻後,身體一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質疑者,死。”幽影語氣淡漠,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眾人,“儀式必須完成,誰若再敢質疑,便是他的下場。”
眾人齊齊低頭,再也不敢有絲毫的異議,他們深知,在幽影麵前,質疑就等於死亡。
“去吧。”幽影揮手,聲音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把人帶來,我要親自完成這場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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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遺跡的深處,一片寂靜的偏殿角落,靈月手中握著的白玉片突然劇烈震動,她低頭看去,隻見上麵浮現出一行新字,字跡血紅而猙獰:
【血引已開,封印將破】
靈月眉頭緊皺,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在蔓延。
“靈月。”身後傳來無常子的聲音,他的魂鏡映出的血色比之前更濃,甚至隱隱有金色光芒被吞噬的趨勢。
她將白玉片迅速收起,轉身看向無常子:“你也感覺到了?”
無常子點頭,麵色凝重:“不對勁,這血色之中似乎摻雜著其他的力量,而且,陳玄的力量,好像……在被什麼東西壓製。”
靈月眼神一沉,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最終定格在一個可怕的猜測上:“是血祭儀式。”
無常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
靈月沒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向主殿,她的步伐堅定而急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陳玄,告知他這個危險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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