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是不會退的,隻能改簽,車站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恢複通車,隻能根據氣象部門的預測,把時間定在兩天後。
乘客抱怨歸抱怨,還是乖乖改簽,車站裡擠滿了人,許多人隨意找個角落坐下,看樣子是要在車站裡等。
運氣好的人帶著被子,找幾張紙皮往地上鋪,蓋上被子呼呼大睡,更多的人隻能裹著大衣蜷縮身體坐著。
秦楓改簽後就走出車站,他才不會委屈自己,當然是去賓館開個房間住下。
這樣的天氣很難打到車,秦楓在車站門口等了一會兒,連摩的都看不見,他隻能認命地邁開雙腿。
電腦繪圖巡回教學時來過這個城市,他隱約還記得有家賓館距離車站不遠。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稀少,大家全副武裝,帽子把耳朵捂得嚴嚴實實,棉襖大衣穿在身上顯得臃腫,雪地靴或皮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偶爾遇見幾個孩子跑出家門打雪仗,沒一會兒屋裡就傳出大人的嗬斥聲,嚇得孩子們拔腿跑回家。
供銷社的櫥窗結了厚厚的霜花,裡麵亮著昏暗的燈光,門口排了一條長隊。
突如其來的大暴雪把許多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供銷社裡的棉衣棉襪,還有暖水壺之類的禦寒物品被哄搶。
秦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隨便找個人問路,確定自己沒走錯後繼續往前賓館走。
離開車站越遠,見到的人越少。
所以在拐過一個路口,見到前方有一群人追逐時,秦楓下意識停住腳步,思考兩秒後轉身,他要換一條路走。
大冬天的還在氣勢洶洶追逐打鬨,一看就不是好人。
果然,身後傳來謾罵聲。
“站住,你個狗崽子給老子站住。”
“快,你去那邊,我從這條小路過去包抄。”
“啊!”
秦楓再次停下腳步,最後這一聲慘叫,怎麼這麼耳熟呢?
他扭頭看向身後,好幾個人已經跑遠,從下一個路口拐彎看不見人了,隻剩下一個人,這人摔了一跤,栽進雪裡,把積雪壓出一個人形,他正在掙紮著起來。
秦楓小跑過去幫了一把,把人從雪裡挖出來。
“謝謝,非常感謝……楓子?”
秦楓滿頭黑線:“薑宇川,你怎麼會在這裡!”
薑宇川站起來拍掉身上的雪,一張嘴:“阿嚏!”
秦楓馬上往旁邊避開。
“不是吧,楓子,雖然我們是好久沒見,但我以為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是不會消失的,沒想到你這麼嫌棄我。”
秦楓把臉上的口罩捂得更緊:“友誼和病毒是兩回事,你要是把感冒傳染給我,我就和你絕交。”
薑宇川從地上撿起帽子戴上:“我沒感冒。”
“快了。”秦楓不和他打嘴仗,轉而問道:“你跑來這裡乾什麼,剛才在追什麼人?”
就在這時,薑宇川的同伴從四麵八方跑回來,一個個凍得鼻頭通紅。
“可惡,讓那孫子跑掉了,丫的上輩子肯定是老鼠,什麼犄角旮旯都能鑽,一個不注意就跑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