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住進了深市醫院的單人病房裡,當天就見到了秦和平。
他提了個果籃來探望秦楓。
“前不久我回去看過爸和念恩,他們過得挺不錯,聽說爸讓你給他買了間四合院,打算退休以後住,挺好的。”
“我也聽說過你最近的工作,你很出色,不用人操心。”
“我現在調任到貴省工作,去黑岩山大橋看過了,很好的一座橋,很美。”
“我把秦柏葬在他媽和小姨旁邊。”
秦和平絮絮叨叨說了挺多,秦楓一直等著,到最後他要告辭,依然沒有說出那句死者為大,你原諒他之類的話。
秦楓這才仔細看秦和平,第一次見麵意氣風發的人,現在看起來像被生活壓彎了背脊。
當然,這也隻是表麵上的,秦和平再落魄,現在也還是個小官,哪怕他什麼都不是,還能回京市啃老。
不過他的心氣確實全沒了。
秦和平走後不到半個小時,病房裡又迎來一名客人。
舒有為也提了個果籃,局促地走進病房。
“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望你。”
秦楓指著椅子讓他坐,舒有為坐下後雙手不知道怎麼放,最後放在膝蓋上,不知道的以為他做錯事正在接受批評。
舒有為確實覺得自己做錯了,他沒臉麵對秦楓。
當初他和薑宇川王亮一樣是秦楓的好朋友,秦楓下鄉後他們這一群穿開襠褲就一起玩的夥伴,接連離他而去。
最後隻剩下薑宇川。
“真是好笑,我們當初倒戈向秦柏,以為自己是奔著前程去的,現在回頭一看,我們那一群人裡,最有出息的是你,接著就是薑宇川。”
舒有為笑容苦澀:“背叛者從來不會善終。”
“不至於。”秦楓笑了笑:“什麼背叛者,哪有這麼嚴重。”
不過是從小的玩伴長大後各奔東西,感情淡了而已。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秦楓企圖轉移話題。
舒有為的笑容更加苦澀:“之前我聽了秦柏的建議,進了深市的銀行工作,他出事後我受了牽連,現在已經離開崗位了。”
他沒說自己現在做什麼,秦楓就知道他還在待業。
果然,舒有為說:“我家人讓我休息一段時間,避避風頭,等秦柏的影響降下去再說。”
秦楓回憶了一下,90年滬交所和深交所就會陸續成立,距離現在沒多少年了,對於學金融的人來說,這是一股東風。
“你要是閒著,不如出國或者去港城進修,你是學金融的,應該很知道國家在這方麵的潛力,現在開始做好準備吧。”
舒有為的眼睛亮了亮,沉默地思考了幾分鐘,而後站起來,對著秦楓深深鞠躬。
“秦楓,對不起。”
秦楓搖頭:“我說過了,不至於。”
“小學、初中、高中,當年同學們一起玩的時候感情多好,後來各奔東西,相處少了,自然就生疏了,人之常情。”
對此秦楓一直看得很開,包括方文東、孫蕊和馬白蘭等人,當初在東北時,他們也是過命的交情,如今也許久沒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