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任娟,她現在已經不在紡織廠工作,餐館開了好幾家分店,都開到臨縣去了,她辭掉紡織廠的工作,幫媽媽和三姨的忙。
去年她結婚了,丈夫是慶溪縣財務局的小科員,為人老實,公婆也不插手他們的小家,夫妻倆日子過得挺不錯。
秦楓聽完覺得挺好,再過個10年,下崗潮就要來了,尤其是東北這地更嚴重,多少國企員工一夜之間丟了工作。
不少原本讓人羨慕的雙職工家庭,夫妻倆一起下崗,一家老小吃飯都成問題。
任娟此時離開紡織廠,專門發展事業,現在在彆人看來是傻,到了10年以後,就會被稱讚有先見之明。
當天晚上他們沒有回百豐村,而是在慶溪縣的賓館裡住下。
次日一早,林瑞唉聲歎氣地走進賓館餐廳:“什麼叫近鄉情怯,這就是。”
秦楓喝了一口豆漿,無情戳破他的心思:“你就是不想回去打掃房子。”
林瑞咬牙:“表哥,看破不說破是人際交往的重點之一。”
不管他多不樂意,吃過早餐後,大家還是上了回百豐村的車。
秦念恩一路上都處於打了雞血的狀態,明明外麵一片白茫茫,她還是趴在車窗上看得起勁兒。
“大哥,你快看,那是什麼樹?”
“大哥,你看那邊,那個是不是你說過的,蘇國風格的房子?”
“哇,好厚的雪,大人都陷進去了,大哥,你說我下地之後會不會找不到人了,雪能把我整個人蓋住嗎?”
“噢,我好像看到那座山裡有一頭鹿,不對,是兩頭。”
秦楓這一路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秦念恩的視力很好,符合征兵條件,再過幾年,就把這小家夥扔到軍隊裡磨一磨性子。
途中經過慶溪重工,秦楓多看了幾眼。
似乎又擴建了,聽說訂單太多,除了舊廠房擴建,還在其他地方選址要蓋新廠房。
挺好的,照這個發展趨勢,慶溪重工不會受下崗潮影響,這裡就能解決至少幾萬人的工作。
秦楓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
自從確定接下紡織廠的改造項目,他好像動不動就想到大裁員去。
“這條路好像寬了不少。”林嘉突然說。
秦楓回神,笑道:“慶溪重工靠得近,工廠裡經常有大型設備進出,對公路的要求比較高。”
可以說,現在慶溪重工外麵的公路,比縣中心的路還要好,政府既然決定修路,當然不可能隻修那麼一小段,往外延伸點修到附近的村子外,也很正常。
慶溪重工周圍這幾個村子,吃足了紅利,其中百豐村說自己排第二,沒彆的村子敢說第一。
聊著天,車子就開到了百豐村的村口,秦楓付了車費後下車。
大冬天的很少有村民在外麵,他們走了一路,還是遇到了一個人。
嚴勝利的大伯,從前百豐村大隊的生產大隊長,現在是百豐村的村支書,他按照慣例到村裡巡邏,沒想到遇見意想不到的人。
“秦楓?還有你們,是朝陽和素珍的兒女!”
林瑞飛奔過去:“是我,我是林瑞,嚴伯伯,我們回來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