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層的古塔肉眼可見地出現了傾斜,看著頭重腳輕,牆體有不下10條裂縫,最寬的一條能塞進一根手指頭。
塔簷和塔頂看不太清楚,應該也有脫落,除此之外,磚牆分化鬆動、牆上長野草之類的問題更是多不勝數。
秦楓咽了咽唾沫,朝大家招手:“都退後點,小心塌了把咱們埋進去。”
沒人覺得他在開玩笑,大家都心有餘悸地退到更遠的地方。
不僅張頌派來的兩個助手,就連湯國成都傻了眼,見到這座古塔的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此時,又有輛車子開過來,停在不遠處,車上走下來一位蓄須的中年男人,他下車後雙手在褲縫裡擦了擦,才走過來。
“你們好,我是冀省文物局的同誌,我叫鐘齊,歡迎你們到來。”
他臉色訕訕,很不好意思。
湯國成臉色也不太好,自我介紹後,他問道:“鐘同誌,這座古塔的損毀情況,似乎和報告上的不太一致。”
鐘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語氣可憐。
“幾位同誌有所不知,前不久我們這地發生了一場地震,雖說不算嚴重,但是對原本就已經損壞的古塔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秦楓不信。
一場強度不大的小地震,連報道都沒有,會把古塔變成這麼模樣?
地震確實會讓古塔的損毀程度加重,但更多的原因是冀省的文物局上報時就把情況往輕了說。
秦楓飛快地偷看了湯國成一眼,發現他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湯國成也發現了不對勁,但他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冀省文物局瞞報的理由。
氣氛突然僵住,鐘齊尷尬地笑道:“不知不覺又到中午了,幾位不如隨我去飯店,我們邊吃邊聊?”
秦楓看一眼手表,才剛過10點。
他看向湯國成,這一行,湯國成是老大,他說了算。
湯國成思考了片刻,點頭說:“行,那我們就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
鐘齊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他上了自己的車,在前麵帶路,秦楓等人還是坐來時的車。
湯國成一上車就皺起眉頭,揉了幾下太陽穴,滿臉都是憂愁。
“你說我身上的黴運是不是還沒散?怎麼張老隨便找的一個項目,現在看來似乎大有隱情。”
秦楓知道他有些焦慮,隻能拍他的大腿安慰幾句。
車子是租來的,開車的是其中一個助手張永軍,副駕駛坐著另一個助手古欣,秦楓和湯國成坐在後排。
車上沒有外人,說話不用遮遮掩掩。
湯國成直接就說出自己的疑問:“他們有什麼必要瞞報古塔的損毀情況?這不合理啊。”
古欣扭過頭來:“為了麵子?擔心中央責怪他們在對文物的保護上有疏忽?”
“我感覺不對。”張永軍微微搖頭。
“之前局裡成立全國文物普查工作小組時,我就被借調過去,專門負責古建築的資料整理。”
他一邊開車,一邊分出一絲心神說話。
“老實說,現在全國各地損毀嚴重的古建築多不勝數,甚至不少都是人為破壞的,太多了,畢竟原因我們都知道,現在大家的重點都放在保護和修複上,根本不會追究過往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