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問一遍,這是不是你放的?”
男人冷白的長指箍住女人下顎,青筋暴起。
怎麼可能那麼巧?
思思說那女人打電話提到了孩子,結果,沒多少天就收到了孩子的衣角。
雖然他不想相信。
但直覺一遍一遍告訴他,這件事和白清悠脫不了乾係。
女人顫巍巍垂下睫毛,唇瓣發抖的樣子很可憐。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最喜歡川川了,他失蹤了,我比誰都著急。”
白清悠吸了吸鼻子,她也是遊走過兩個世界的人了。
心理素質不行,怎麼當大女主。
隻要她讓川川永遠從他們的世界消失,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誰家女主不殺人。
何況,她也沒弄死他。
隻是把那孩子送走了而已。
傅硯亭扶著凳子站起,直起身,看了眼桌上那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相片。
唯一一張全家福,有思思,還有川川。
思思很親熱地摟著他胳膊,溫柔地看著他和孩子,川川坐在他們中間。
那時候川川還小,臉上還有嬰兒肥,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現在沒了,他們這個家沒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
在白清悠愣怔的目光裡,男人慢慢彎曲膝蓋,跪在女人腳邊,跪在冰冷的地板。
“悠悠,隻要你告訴我川川在哪,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男人手指顫抖地抓住女人袖子,眼尾已經是一片濕紅。
“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甚至幫你殺人。”
男人聲音哽咽在喉嚨裡,拉扯之間,袖子上移,白皙的手腕上紅痕交錯。
突兀蜿蜒。
思思說了,隻要找到兒子,就可以和他複婚。
隻要找到兒子,他們就可以回到過去。
那是他的希望,支撐他活下去的希望。
“求你,求你把兒子還給我,隻要你把孩子還給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悄悄把孩子接回來,我保證,我發誓不會告訴任何人。”
“隻要孩子回來,我還像以前那樣給你錢,幫你做任何事……”
光影昏暗,桌上的鐘表滴答地轉動。
那個眾人眼中意氣風發的少年,自視甚高的老師,孩子眼中無所不能的爸爸,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
匍匐在女人腳邊。
把自己的引以為傲的自尊全部打碎在地。
他想孩子,想思思,想他們那個家。
麵對女人的沉默,他不斷低下自己的脊背,隻求她能放過兒子。
放過那個隻有五歲,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我……傅老師,我,我真的不知道川川在哪?”
白清悠顫抖著聲音,後背發涼。
對上男人的眼睛,她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後悔不應該把川川送走。
她哪裡知道傅硯亭這麼愛兒子。
畢竟那男人特彆嫌棄宋思思,說她凶巴巴的,很嘮叨,又很煩人。
根本看不出來他喜歡宋思思。
所以,看到男人三天兩頭找宋思思複婚,她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說好的討厭,說好的煩呢。
他竟然這麼在意那個女人。
可是事已至此,她能怎麼辦?
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要怪,就怪那女人嚇唬她,要惹她。
怪她作為一個女配,不抹乾淨脖子等死。
如果那天她被蘭花毒死了,他們就不會離婚了。
川川也就不會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