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淵躺回被窩,對著蘇七淺的睡顏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以後他也可以和七七組建新家庭嗎?
周五晚,雷聲隆隆,大雨滂沱,街道化作了流動的河。
又是一個第七區常見的陰鬱雨夜。
回塔的這一周,黑嶼都很忙。
許多堆疊的事項和文書都需要他一一過目和簽字、批改,還包括聯邦高層因為最近的風波舉行的大大小小的會議。
連軸轉。
他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彆墅,有些煩躁地脫掉身上的衣物。
桌上多了一份陌生的文件夾,影無聲無息地出現。
黑嶼坐了下來,開始一頁一頁的翻閱,逐漸地,翻頁的動作開始暴躁。
影的目光似有些擔憂。
終於,黑嶼關上了文件夾。
“第一區那邊有想要接她回去的動靜嗎?”
影鬆了口氣,回答道:“暫時沒有。”
“不過切裡柯最近和燕山嶽見麵的次數有些頻繁,梵星返回第一區後,被召見了兩次,切裡柯近期還調取了幾次向導小姐的檔案。”
黑嶼的眉心皺了兩分,“其他的情況如何?”
“bOSS,您讓我分點安插的暗衛都已布置完畢,之前毀掉的暗線也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高層和核心依然難以滲透,聯邦政府最近頭疼於頻繁的向導失蹤案,那幾個老東西暫時抽不開身來針對我們。”
黑嶼冷嗤一聲,“哪裡抽不開身?軍演的時候就已經按耐不住動手了。”
影大驚,“BOOS,您沒受傷吧?”
黑嶼搖搖頭,示意影退下。
對於切裡森主動將蘇七淺送回第七區的行為,黑嶼隻能大概猜測到,切裡森和其父切裡柯在某些事情上沒有達成共識。
所以暫時將她放在第七區。
但這些都不重要,他不僅不會讓那些人帶走蘇七淺,還要找機會殺掉切裡柯。
幾年來,他一直在韜光養晦,一步步架空其他黑塔高層的權力,坐上指揮官的位置,還得躲避那些人的監視,偷偷地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勢力。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七大區的各個塔台雖說表麵上都聽命於中央塔台,可誰都清楚,除了上稅和共同禦外,更多的時候,每個區都是獨立的個體。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遲遲沒能在第七區對他和寒梟下手的原因。
不過現在寒梟已經平安渡過突破4S級的危險期,那些老東西想使手段也使不上了。
第七區的行政官是個酒囊飯袋,黑嶼早就架空了他的權力,他現在隻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據黑嶼所知,第六區塔台的指揮官似乎也對聯邦政府頗為不滿,是上一屆兩黨之爭的政治犧牲品。
隻要隔院不起火,對他來說就是最有利的。
影離開後,黑嶼又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那份文件。
上麵的每一頁都記載著她和切裡森的往事,那些同框的甜蜜照片更像一把浸了毒的利刃,精準無誤地刺穿黑嶼的心臟。
幾秒後,黑嶼冷靜的臉顏開始崩裂。
他麵目猙獰地撕碎了所有的紙張,還嫌不夠。
直接一把火將那些無比刺眼的照片燒成了灰燼。
發泄過後冷靜下來的黑嶼,抬頭望了望窗外無儘傾瀉的暴雨。
他神色一動,強壓下心中的悶脹。
10分鐘後,蘇七淺家中的門鈴響了。
她裹著一層薄毯,睡眼惺忪的開門,正想問他大半夜過來乾什麼。
門外,黑嶼渾身被雨淋透,濕掉的衣物,水流彙聚為股,滴答淋漓在地。
密集的雨珠自他黑色的發梢滾落至眉,再滴落至唇。
那一瞬,蘇七淺仿若幻視到小時候花園裡淋雨罰跪的他,心莫名揪了一下。
他目光深深地望著她,語調微微顫抖:
“寶貝,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