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的內心遭遇重創。
季鳶隻看到了黑格單純的一麵,卻不知他這人是野心與實力並存的。
黑格在塔台看不到希望,也得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所以他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塔台。
聯邦政府不會允許B級以上的向導脫離塔台,對哨兵的去往卻無所謂。
畢竟有的是哨兵上趕著要進入塔台。
黑格離開中央塔台後,如之前所說,靠一股瘋勁和拚勁闖蕩,在涉黑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事實證明,他就是有吃這碗飯的天賦。
他本質上就是一個自私且狠辣的人,在他的黑道生意做到風生水起,並一步步壯大自己的勢力後,黑柯、黑泠等兄弟也開始加入黑格。
在接近七年血雨腥風的開拓和發展下,黑格家族逐漸根深葉茂、如日中天。
黑格深知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有了勢力,就開始進軍政界,他順利加入了自由黨的羽翼,並靠雷霆手段逐步成為黨內的頭部代表人物。
這時,黑格家庭已經一躍成為上層的頂流家族。
黑格自信滿滿地認為,他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去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所以他再次找到季鳶。
那是一個第一區最常見的晴天。
季鳶身著一襲淡黃色的長裙,長長的秀發隨著輕風起舞,她雙手扶握著湖心公園綻滿鮮花的河邊的欄杆,在黑格向她走來時,回頭對他露出了一個得體的淺笑。
花麵交相映,隻一瞬,黑格的心就恍惚了。
時過七載,當年那個臉龐未脫稚氣的少年,已經蛻變為一個自信、冷冽、從容且成熟的男人,甚至眼神也變得無比銳利和極具壓迫感。
麵對黑格的變化,季鳶先是表達了祝賀,畢竟一個底層人能靠自己的努力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實屬不易。
兩人沿著河邊曲折的鵝卵石小路散了很久的步,聊了七年來兩人各自經曆的事,直到天黑後,黑格將季鳶送回了她的家。
準確的說,是切裡柯在第一區的府邸。
黑格站在車門前,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那一句話:
“現在的我,能有機會嗎?”
能有機會站在你的身邊了嗎?
季鳶離去的腳步戛然而止,她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黑格。
望著男人深邃如海的墨眸,季鳶恍惚了一瞬,抬起的手心就要撫上他的臉龐。
可下一秒,季鳶恢複了清醒,略微顫抖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她很感動一個人居然能堅持喜歡她這麼多年,也同情黑格這些年不知經曆了多少屈辱和坎坷,可她也說過,不會再接受其他的專屬哨兵了。
父母的愛情對季鳶的影響極大,她覺得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夠了,況且她現在和切裡柯已經很幸福了。
“回去吧,黑格,你值得更好的。”
留下這一句後,季鳶頭也不回地踏入了切裡柯家的大門。
黑格在原地靜靜佇立了許久,眼裡的光逐漸泯滅,直至化為烏有。
被季鳶再一次拒絕,黑格才覺得自己真正地被世界拋棄了。
他不理解,季鳶為什麼不肯接受他。
他已經有了財富、地位、權力,哪一點比不上切裡柯?
她可以那麼愛切裡柯,為什麼不可以那麼愛他?
甚至不需要像愛切裡柯一樣那麼愛他,隻需要分給他一點點愛,他就會很知足了。
為什麼?
為什麼?
前麵已經反複提到過,黑格本質上是一個自私和自負的人,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拚儘全力去得到。
在接下來的一年多裡,黑格死纏爛打地對季鳶展開了比以往更加瘋狂的追求。
可無論他送去多少昂貴的禮物,為她花上多少的心思,季鳶始終像一灘死水,任憑黑格如何卑微地乞求,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直到後麵,黑格得知季鳶已經懷上了切裡柯的孩子。
他徹底坐不住了。
他已經受夠了做彆人愛情的旁觀者。
人人都能有的東西,他為何不能有?
長期的殺戮和權謀已經令黑格的心態發生了轉變,身居高位後,他貪婪和暴戾的本性也早已顯露,並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在季鳶生下切裡森後,黑格利用自己的勢力奪走了季鳶,並將她關在自己的城堡裡。
季鳶醒來後大吵大鬨,要回到切裡柯的身邊,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剛出生的孩子,切裡森。
可任憑季鳶如何絕食、抗議、瘋狂地毆打黑格,黑格也不會放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等每晚季鳶精疲力竭地睡去,黑格才敢小心翼翼地擁抱和親吻她。
他就像一個小偷。
在偷走本不屬於他的愛。
1個月後,季鳶終於說服了一個女仆,令她給自己偷偷找來了通訊器,這才聯係上切裡柯。
可很快,這件事情就經議會會長的提醒,傳到了黑格的耳朵裡。
會長示意黑格不要做的太出格,畢竟切裡家族也算是公允黨的頭部家族了,雖說現在是自由黨執政,但還是要注意形象和輿論的。
苦於沒有把柄,切裡柯就算帶隊去黑格的城堡要人,也隻會被他的手下痛揍一頓然後毫不留情地扔回去。
黑格生氣地處理掉了那個女仆,從那以後,沒有人再敢幫季鳶逃離。
季鳶像是一隻被囚禁在籠中的金絲雀,逐漸失去了以往的活潑,變得沉默寡言。
麵對黑格一次次的示弱和示愛,她也永遠沒有回應。
因為現在季鳶根本不是接受不了黑格了,而是恨他剝奪了自己的自由。
黑格似乎也明白了季鳶對自己的恨。
於是他打算最後放手一搏。
他想最後一次證明,季鳶的心裡,到底有沒有他。
一個雷雨夜,季鳶正麵無表情地坐在城堡臥室的百葉窗前,碩大的雨點連成了珠,無情地拍打在窗外露台柔弱的花與葉之上。
突然,臥室門被人推開了。
季鳶隻當是黑格又來煩她,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寒鴉走到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