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日,蘇七淺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哨兵們不像向導,他們需要經常外出作戰去堆貢獻度。
每半年會有一次考核,貢獻度不達標的就會收到一次警告,兩次警告就會直接開除。
等級越高的哨兵,貢獻度的要求也就越高,當然,工資和獎勵也就越豐厚。
這個周日是他們難得都有空在家休息的日子。
平常幾乎都是按著排班表,誰有空誰才會來陪她。
對於大部分哨兵來說,可能究其一生都無法擁有自己的專屬向導,然後將短暫的生命都奉獻於永無止境的戰場。
能綁定自己喜歡的向導,並搬來和她同住,對這些囚籠裡的哨兵來說,已經是難以觸及的幸福了。
向導對他們來說,不僅是孤獨歲月裡緩解痛苦和折磨的存在,更是在這個冰冷的塔台裡,唯一溫馨的港灣和庇護所。
他們怎麼會放過這一絲照進來的光呢?
蘇七淺沒有去打擾他們各自忙各自的事,愜意地坐在露台的藤編吊椅上,開始一邊欣賞風景,一邊吃著自己的早餐。
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長腿,蘇七淺抬起頭,琅桓給她遞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謝謝。”
蘇七淺抿了一口,下意識地道謝,可這聲謝謝落在琅桓的耳朵裡就顯得有些刺耳了。
他在吊椅前蹲下身來,灰色的瞳孔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其實,我更希望你能像對待他們一樣,不要對我這麼客氣。”
客氣就是生疏。
蘇七淺剛剛起床,頭發有些炸毛和淩亂,身穿著貼身的白色睡裙,垂下的小腿和腳踝還在隨著吊椅輕輕搖晃的幅度微微蕩漾,她潔白的顏色與滿露台生機勃勃的綠植融為了一體。
這幅美好的畫麵無疑剝去了平日裡那個距離感極遠的她。
為琅桓呈現了一個真實、鮮活的她。
是初春的風鈴花,向上生長著,有無窮的生命力。
“好的,琅…布布。”
本來又想叫他的名字,但琅桓之前說過希望她叫他的小名。
琅桓對這個稱呼十分滿意。
“蘇蘇,你能讓我留在這裡,我很感動。”
隻要不讓他出局,他就是有機會的。
蘇七淺咳咳兩聲,她能說自己是看上了他和白宇兩人的廚藝和賢惠嗎?
而且琅桓的等級也不低,還是毛茸茸的精神體,臉還是她喜歡的斯拉夫長相。
“所以,蘇蘇,你能告訴我,你留下我,是喜歡我什麼呢?”
是喜歡他做的菜,還是喜歡他的精神體,還是覺得習慣了他的存在。
但琅桓更希望她說的,是喜歡他這個人。
對上男人真摯的眼神,蘇七淺猶豫了一瞬。
好像各方麵都挺喜歡的。
對比其他幾位哨兵,琅桓的性格很沉穩,冷靜又理智,不會一點就燃。
蘇七淺也細心地發現,琅桓和自己一樣,很會觀察到每個人的小情緒,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適當的關照。
但琅桓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貪婪的女人,有了四個還不夠,還想要個家庭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