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昭燦爛的笑容是徹底垮了下來,他冷冷地質問凜淵:
“呆子,你想乾什麼?”
凜淵平靜地回答道:
“給七七洗澡。”
涼昭見凜淵是演都不演了,他火紅色的瞳孔立刻豎了起來,遍身裹挾著血腥混雜暴戾的氣息,危險四溢:
“我說了今天不換。”
豈料,凜淵隻是淡淡的看了涼昭一眼,自顧自地帶著蘇七淺走向浴室。
把沒臉沒皮、厚顏無恥發揮到了極致。
因為之前指揮官也是這樣將蘇七淺從他的身邊搶走的。
寶寶:“黑嶼,看看你帶出來的兵!”
涼昭忍無可忍,剛從戰場上脫離的他比往日更易於應激,他徑直催動精神力往凜淵的方向發動了攻擊。
感知到室內危險的精神力湧動,蘇七淺連忙釋放出防禦屏障,白色的光芒頃刻將三人籠罩其中。
凜淵也生氣了,正欲反擊,卻見蘇七淺走過去啪的一聲往涼昭臉上扇了個耳光。
動作又乾脆,又熟練。
直接給涼昭扇懵逼了。
“你瘋了?對自家人也出手?你可是3S級的哨兵!”
涼昭捂著發燙的左臉,委屈巴巴地反駁道:
“親愛的你偏心,明明就是凜淵先搶我的位置。”
“你打了我,也要打他才公平。”
“嚶嚶嚶….”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不允許他們內鬥互相傷害,涼昭明顯是觸犯了蘇七淺的底線。
她正想繼續教訓凜淵,沒想到呆蛇主動走了過來在她麵前單膝蹲下,將臉揚起來,自覺準備挨打。
凜淵的眸子一動不動地鎖著她,他的臉顏很平靜,除了愧疚之外,更多的是渴求。
“七七,是我不願意和涼昭換回來,對不起,因為我想陪你。”
“我一離開你我就覺得心好難受,快要呼吸不過來,我想要和你貼在一起,我想要挨著你睡,就今晚…..好不好?”
男人澄澈的綠瞳如一泓透亮的湖麵倒映在她的眼底,他將自己內心最赤裸又真摯的想法一泄而出,不加掩飾,又直接又可憐。
一個周期內,除了能夠陪蘇七淺的那一夜,其餘的每天夜晚,凜淵都隻能抱著沾著她味道的玩偶入睡。
儘管不停地去麻痹自己去習慣沒有她的夜晚,可越是去麻痹,便越不能坦然的接受,越是痛苦。
專屬哨兵對向導的占有欲遠遠超出了他們對自己的認知,無論是黑嶼,還是凜淵,越是提前清醒,就越是墜入了自縛的深淵。
瘋狂也好,無恥也罷,隻要能黏在她的身邊,他們都無所謂。
蘇七淺剛舉起的巴掌僵在了半空,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沒能忍心對著這張臉落下去。
涼昭錯愕地瞪大了瞳孔,明明剛殺完汙染體回來的是他,怎麼這個呆子還把自己偽裝為受害者了??
憑什麼不打他?!
涼昭突然覺得此刻的凜淵變成了一個令他陌生的可憎模樣。
他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不一拳打在凜淵無恥的臉上。
所以他就活該是嗎?
但是向導的意願是最重要的,如果蘇七淺答應讓凜淵今晚陪她,那涼昭再如何不情願,也無可奈何。
想至此,涼昭的眼底劃過一絲落寞。
紅色躁動的精神絲縈繞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想要來觸碰蘇七淺還未收回的白色精神絲,卻似乎在害怕什麼,隻是乖乖簇擁著她的精神絲,不敢上前來交纏。
蘇七淺將這一切儘收眼底,這個世界給予了哨兵強大的武力,卻並未賦予他們療愈自己的能力。
相比於身體上可不斷修複的創傷,心理的畸形和殘缺才是逼瘋他們的根源。
一旦有了慰藉,就跟瘋狗護食一樣陰暗的覬覦著。
她無奈地望著腳邊一左一右兩條乖乖罰跪的“蛇蛇”:
“既然你們都不想走,那你倆睡床上,我睡地板?”
兩條蛇蛇的臉色一變,可不敢興這樣睡啊。
涼昭腦子靈活,他飛速轉變了作戰思路,很快接話道:
“寶貝,我們可以一起睡。”
說罷涼昭朝凜淵狠狠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再不配合我,他倆今晚一個都上不了桌。
凜淵自然接受到了涼昭的信號,他俊朗的臉顏沉默了幾秒,才微微滾動著性感的喉結,幽幽開口道:
“也可以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