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乾什麼?!”
伴隨著一道有力的怒喝聲,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門口處逆著光的背影。
既不是阿姨,也不是工作人員。
而是一個身子瘦小的女孩。
棕發男孩頓時不屑一顧,甚至威脅女孩離開,要是她敢去向院長或者阿姨告狀,就連帶著她一起收拾。
女孩的視線落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無比的小男孩身上,隨即沉默著轉身離開了。
他隻能望著從那道門外射進來的陽光再度消隕。
墜落的不再隻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他是一個沒有人關心的流浪小孩,以前、現在、將來也不會有人會關心。
就在棕發男孩等人準備對他進行新一輪的虐待時,大門被踹開了。
剛剛離去的小女孩,拿著沾滿廁所排泄物的拖把,如呂布在世徑直往這幾個霸淩者的身上揮舞而去。
排泄物的臭味令幾人驚慌躲避,一邊大叫著瘋子,一邊狼狽地逃竄。
直到將這幾人儘數趕出房間後,女孩一手拿著拖把,一手叉著腰,對著病床上的小男孩露出了一個略帶抱歉的笑容:
“雖然過程有點醜陋,但好在結果是好的,不介意我用這種方式吧?”
說罷女孩上前替他鬆開了繩子。
男孩仍然不敢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於是女孩陪著他在孤兒院的花園長凳上坐著。
男孩的皮膚很白,不像是那種健康的白,更像是病態和陰鬱的白。
長期營養不良使得他的身體幾乎和女孩一樣瘦小。
“你叫什麼名字?”
“盧修斯。”
男孩猶豫了一瞬,隨即又補充道:“本·盧修斯。”
“我叫蘇七淺,你是才來的新小孩嗎?”
男孩望著她那對清澈的黑色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突然,女孩摸了摸他的手,一股溫熱隨之傳達至他溫度略低的體表。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從小就這樣。”
女孩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來一塊吃剩的巧克力,塞到了男孩的手裡。
“以後他們要是再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
女孩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著。
起初盧修斯並不相信她說的話,直到後麵棕發男孩不知為何,沒有再來找過他的麻煩,他才後知後覺女孩並沒有出於安慰他而撒謊。
他當然不知道女孩和議長家的兒子切裡森關係匪淺,孤兒院的院長自然是特彆關照她的。
隻是在接下來的那段時間裡,女孩都會刻意地來關注他的周圍有沒有人再來欺負他。
盧修斯很感動。
在那段陰鬱又晦暗的日子裡,是女孩陪伴在他的身邊,為他自縛的囚籠裡照進來一束希望的光。
幾年的光陰如白駒過隙,女孩16歲那年,突然被一輛車接走了。
起初盧修斯隻是簡單地以為是她外麵的那位哥哥來接她去玩。
直到女孩走後再也沒有回過孤兒院。
她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女孩的去向孤兒院是保密的,盧修斯作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自然也沒有那個能力打聽到她到底去了哪裡。
隻依稀從阿姨的口中得知她覺醒成為向導,徹底脫離孤兒院了。
盧修斯當時還並未覺醒成為哨兵,在孤兒院裡,滿18歲後還未能覺醒成為哨兵或者向導,也會被送走,開始自力更生。
他想要去找她。
可那一彆,就已是8年。
在這8年期間,他的人生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