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受到明晃晃的鄙視後,蘇七淺忍無可忍,直接用自己的精神絲開始暴力抽打宇文軒的精神絲。
不服是吧,那就把它打服。
在扇陀螺般無情抽打了七七四十九遍後,這強種才終於承受不住,乖乖地給她讓出了位置。
就在蘇七淺的修補工作接近尾聲時,係統又出聲提醒道:
“宿主,我們構建的脈絡並不算穩定,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都需要定期重複這個過程加以鞏固,直到他壞掉的精神絲全部重新長出來。”
蘇七淺點點頭,今日耗費了她大量的精神力,她的腦袋也開始隱隱作痛,好在來的及時,否則等輻射物質侵蝕到他精神圖景的核心,就更加棘手了。
蘇七淺從宇文軒的精神圖景內退了出來,才發現宇文軒不知道什麼時候躺進了她的懷裡。
他用手臂緊緊地圈著他的腰,將整個腦袋都貼在她的肚子上,在拔除輻射物質的過程中,他是無比痛苦的。
隨著過程的結束,他緊蹙的眉尖才漸漸舒展。
向導的精神力不僅能清除輻射物,還有療愈和安撫的作用。
宇文軒本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慢慢爛去和死掉了,再也見不到她了。
可是她不僅來了,還這樣溫柔的摸自己的額頭,給自己療傷治病,他覺得自己簡直快幸福死了。
他不是被拋棄的小狗。
他是有人要的小狗。
蘇七淺的任務已經完成,她該回去了。
“修複進程還需要鞏固一段時間,你每隔三天來塔台找我一次,直到你精神圖景裡破損的地方完全恢複,明白了麼?”
蘇七淺一邊給宇文軒解釋,一邊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一聽見她要走,宇文軒立刻警覺地睜開了眼睛,他的手臂用力地收緊,死活不肯放開她:
“不要…”
蘇七淺:“宇文軒,我來救你是因為黑嶼他們對你做了錯事,知道麼?”
不要逾矩。
宇文軒的眸子深深地望著她,執拗地反駁:
“乖寶是不是討厭我,討厭我囚禁了你,我錯了,你打我,你罵我,原諒我好不好?”
“不要離開我,我會死掉的…”
蘇七淺覺得現在的宇文軒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樣了,她記得他之前很狂的,沒那麼黏人。
“我的哨兵還在門外等我,你好好休息吧。”
她拍了拍宇文軒的肩膀,安撫後哨兵對向導存在依戀感是正常的。
蘇七淺毅然決然地起身離去,宇文軒望著她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恐慌和遺落感如死水般漫上他的心頭。
重傷療愈後的身體仍然虛弱,但他還是拚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撲通!
蘇七淺轉過頭,正好對上宇文軒重重跌落在地的模樣,他倔強地朝自己的方向艱難移動,望向她的眼神落寞又脆弱,卑微地乞求著她:
“我也是乖寶的專屬哨兵,為什麼不可以陪陪我…”
男人的眼眶甚至泛起了病態的紅,他死死地望著那道已經被蘇七淺拉開的門縫。
走廊上冷白的燈光正從縫隙間射入,幽幽地照在地板上,生怕門關上後,這裡又隻留下了他一人。
再度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
蘇七淺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個夜晚。
她的小貓也是這樣渾身濕透,十分狼狽地奔向她。
她突然有一些窒息。
她出於特殊情況強製綁定了宇文軒,而綁定後除了這一次治療,她沒有給他做過任何精神安撫,他現在受了重傷,極度虛弱,是最黏她的時候。
蘇七淺立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她看了一眼時間,淩晨2:00,已經很晚了。
深夜,月色清朗。
蘇七淺半臥在沙發上查閱有關輻射損害的資料,順便申請向導工會的年度報賬,宇文軒則乖巧地蜷在她的懷裡。
男人熟睡的側顏異常放鬆又寧靜,胸前的惡魔紋身隨著他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
隻不過這滿背的紋身、張揚的耳釘和堆疊的骷髏項鏈與他現在這副乖順的模樣極其違和。
宇文軒的精神體黑霧不知何時複製了霍格的模樣,兩個精神體你啃我,我啃你,從床上一路打到地板上。
隻是縮小版的它們除了弄得對方滿身口水外,也做不了什麼。
蘇七淺無意識打了個哈欠驚醒了宇文軒,他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卻仍然閉著眼睛,眷戀又親昵地在她懷裡蹭了蹭。
仿佛她就是他唯一溫暖又靜謐的港灣。
對宇文軒來說,這是他最幸福最美好的時刻。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叮叮!
手環的屏幕上顯示著兩條未讀消息,蘇七淺抬起手腕一看。
逆子:“寶貝,檢討寫好了。”
逆子:“什麼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