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寒梟渾身一抖,“寶貝,我都是用手一個一個寫出來的,沒有假手於人。”
蘇七淺白了他一眼,“這確實也不像是假手於人的結果。”
寒梟狗皮膏藥似地黏了上來,“寶貝,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一邊說一邊用頭來拱她,他的頭發剛剪過,有些硬,癢得蘇七淺哈哈直笑。
在軟磨硬泡、好不容易哄好老婆後,寒梟很有眼力見地在房間內點上她最愛聞的熏香,又去切好水果投喂,為蘇七淺勤勤懇懇地按摩肩臂和小腿。
蘇七淺給琅桓和白宇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們這次出任務大概多久回來,煲了一會兒電話粥後,她打開了光腦上的未讀郵件。
是她合作的律師團隊發來的。
文件夾裡有一些關於推翻盧修斯案件的新證據鏈,還有一些涉及本案人員的詳細信息。
她一個個的點開,最終停在了其中一份檔案上。
希伯來,她記得這個名字。
盧修斯說過,他從監獄越獄後,殺掉了那個背叛、陷害他的隊長。
可是當時隊長的共犯,也就是那位塔台的副指揮官,就叫希伯來,他們是親戚。
他不僅在幫那位該死的隊長隱瞞實情,還私自吞下了塔台發給那死去的十幾位哨兵家庭的撫恤金。
這些哨兵有好些來自貧困家庭,一個人要養一大家人。
這些家庭的孩子在默默無聞地保護世界,可在犧牲後,他們的家人卻得不到分文的補償。
數年過去,這位副指揮官不僅沒被揭露罪行,反而混得風生水起,已經坐上了第二區塔台指揮官的位置。
蘇七淺望著光腦界麵的臉色愈發陰沉,若不是這人與那隊長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將所有的過錯栽贓到盧修斯的頭上。
他怎麼會受這麼多磨難和挫折!
二十年的刑期就足以毀掉一個人的人生!
蘇七淺再次將這些資料和文書整理成完善的檔案袋後,已經是夜裡12點。
寒梟趴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悄悄地起身,給他蓋了一條厚厚的毯子,又來到主臥外的露台上發呆。
她栽植的香鬆和三角梅長得很好,因為凜淵對她的花花草草很上心。
一直都有在按時澆水和施肥。
冬日的晚風帶著刺骨的冷意,灌入她的胸口。
她的睡衣略顯單薄,不禁瑟縮了一下。
下一秒,一件帶著熱溫的衣物輕輕披上了她的肩膀。
她回過頭,正好對上了黑嶼深邃的眼。
“外麵冷,彆著涼了。”
蘇七淺輕嗯一聲,隨後又將目光眺向了黑塔東南角的夜間探照燈。
黑嶼進來之前,就已經看見了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大遝資料,每一頁上麵都有她認真圈畫的筆記。
她對那個綠毛很上心。
“你有心事。”
這是一句陳述句。
寒風吹起她耳前的碎發,空氣中傳來了蘇七淺的歎氣聲。
“我隻是感歎,一個人能惡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毫無顧忌地去毀掉彆人的人生。”
這句話既在說盧修斯,也在點黑嶼。
他是知道的。
“那個希伯來,仗著自己現在已經是赤塔的指揮官,遲遲拖著不肯批準重申申請,軍事法庭隸屬於軍部管轄,作為案件的原始地,沒有他的同意,很難開啟第二次庭審。”